葛獻之又發出劇烈的咳嗽,帶出無數的血沫。
他低頭凝視胸前的嬰兒,臉上在笑,眼睛裏充滿無奈,但嘴角的線條又是剛硬無比,透出苦澀的責任感。
兩輛越野車從遠處急駛而來,這是領導專門來接他回去,參加授銜晉職儀式。
葛獻之抬起頭凝視,甚至都能看到老領導從車窗向他用力揮手。
「槍。」
軍官怔了一下,立刻從車裏拿出一把步槍遞過來,他知道這是進入這個陵園掃墓的最後程序,以槍聲向安息的英魂致敬。
接過步槍,葛獻之輕輕撫摸一下,而後猛然端槍,向七百米外快速移動的越野車射擊。
「砰!」
槍聲響起,一輛越野車的前輪胎被打爆,一頭扎進沙堆里。
與此同時,葛獻之的第二槍響起,打爆另一輛越野車的後輪胎,讓其瞬間失衡,扎進沙坑裏。
兩名中校軍官看呆了,不僅僅因為眼前的男人向越野車開槍,更是因為他竟然在七百米的距離上以一支普通的步槍,完成對時速達到八十邁的輪胎實施精準狙擊!
這得需要多麼強悍的計算能力,得需要多麼精準的掌控能力呀!
要知道,普通的步槍在四百米距離上就已經無法做到精準,葛獻之這是把步槍當成狙擊步槍來用,而且使用的還是機械瞄準具。
七百米外,越野車上的老領導跳下來,焦灼的叫着葛獻之的名字,向他跑來。
葛獻之恍若未聞,他把槍扔給中校軍官,直接開車離去,把所有的兵者扔下,把所有的老領導扔下,把他傳奇的一生扔下。
後視鏡里,位高權重的老領導追車,高聲呼喊,竭盡全力要挽留住他,可惜一切都是徒勞。
「咳咳咳……」葛獻之再發出咳嗽聲,略微平穩之後自語道:「兵者已廢,我們屬於男人的責任已盡完,接下來……讓我盡好人父的責任吧。」
從哪兒回哪兒去,葛獻之永遠離去。
……
風起,沙漫。
一杆戰旗挑起勇士魂,一縷風沙雕盡雄中雄。
黃沙萬里地,孤煙直深處,不見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