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先嘴唇上叼着煙,煙灰落了滿身,看到這樣奇詭的場景,徐子先的大腦在短時間內當機了。
……
「我恨,我恨!」高大的英俊青年也被推到河邊了,他沒有發狂大叫,但眼中的恨意更明顯了。
「皇帝無能,宗室內鬥,對我百般排擠打壓,我明明看出大勢不妙,大廈將傾,堂叔趙王當我胡說八道,宗室內的兄弟們把我當笑談,看現在他們的模樣,真是豬狗都不如。如果老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定要牢牢抓住!」
青年被按住了,兩個東胡兵強行令他跪了下去。
他的眼神逐漸呆滯,此時此刻,再恨也沒有用了。青年出身宗室,但在宗室中一直受到排擠,他雄心勃勃,可是從未得到支持。他性格剛毅強硬,得罪了很多人,而此時此刻,他卻要與那些一直打壓他排擠他的人同時受刑,青年心中百味雜陳,也不知道是哭好還是笑好。
青年宗室環顧左右,終於在臉上露出一絲快意的笑容,他大聲道:「三哥,你一向自視很高,以為東胡兵在你手裏不堪一擊,現在怎麼樣?你給一萬兵,必可破強胡於仙霞關,斬虜首來報,虜首呢,在哪?」青年扭頭看着身邊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這個男子也很高大,國字臉上原本滿是威嚴之色,現在則一臉的沮喪。
「六哥,你自詡文彩風流,聯合眾人百般打壓我,還搶了我心儀的女子,她和你成婚之後可曾過了一天快意的日子,現在你感覺如何,你不是說仁義無敵,只要內修仁義,外施王道,胡人不戰可自退?你勸他們退啊,哈哈哈……」
「六哥」是個三十左右的俊美男子,儀表出眾,風度翩翩,現在被按在泥沼邊上,一臉惶恐與懼怕,風流之色,盡掃無餘。
青年自己臉上也露出悲哀之色,「她」被迫與六哥成婚,但婚後一直不與六哥圓房,在宗族內飽受非議,二十餘歲就鬱鬱而終,在青年短暫的人生中,「她」是一直理解和支持自己的一個人,可是自己卻連娶她的能力也沒有!
「六哥」一臉鬱悶的道:「九弟你住嘴吧,為兄現在就算認錯又怎樣,咱們都要一起做鬼了,還有什麼拋不下的。」
「算了,俱往矣……」「九弟」嘆息一聲,抬頭看天,卻是發覺了天空的扭曲,原本如鏡面一般的天空似乎出現了一個黑洞,光線都被吸收和扭曲了一樣。
「這是什麼鬼?」「九弟」也呆住了。
眾人身後的東胡兵也休息夠了,他們斬首斬的胳膊酸麻,抓緊時間休息了一會兒,在他們手邊就是一個竹筐,裏頭放滿了雪亮的順刀,染了血砍缺了口的順刀被扔在一邊的地上,已經有一群蒼蠅在血跡上嗡嗡飛舞着。
死亡將要臨頭,不分老小都在顫抖着,「九弟」身邊的三哥六哥等人也顧不得和他生氣,都張大了嘴巴在呼吸,似乎這樣能多活一會兒一樣。
天空中一陣扭曲,「九弟」抬着頭,似乎有一道光環繞在他頭頂,一時間他整個臉部都扭曲了起來。
好在這時人人都是差不多的模樣,倒是無人注意到這一處的異常。
「九弟」頭疼欲裂,似乎是有很多不相關的記憶一下子湧入了他的腦海之中,他整個腦海象是被人強行填充進很多東西,整個頭都要炸裂了開來,掙扎一會之後,原本的記憶反而模糊,很多與眼前場景不相關的記憶與舊有的強行融合到了一起,難分彼此。
……
與此同時,目瞪口呆的徐子先也陷入了呆滯狀態,很多完全陌生的記憶湧入腦中,一瞬間叫他分不清幻想和現實,在最後關頭,徐子先看到一隻怪異的蟲子飛到自己脖間,接着他感覺脖頸處一痛,然後鮮血狂涌。
半夜時分的慘叫聲驚動了很多人,警察來之前學校的領導和保安們把現場保護好了,一個一臉呆滯的女孩子幾次想過來都被攔住了。
一個昆蟲學家一臉便秘樣的看着徐子先脖子間的昆蟲,那就是最普通的星天牛,個頭是偏大一些,但怎麼也不至於能把人頸動脈給咬斷。
某師範大學歷史專業大二學生徐子先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天牛給咬死了,死後一個月內引發轟動,成為傳奇人物,不過和很多死人一樣,超過三個月後,除了自己的親人之外,就再也沒有人記得他了。
而所有人都並不知道,徐子先踏上了一段相當奇特的旅程,這種億萬分之一的大獎不知怎地降在了這個普通的學生頭上,猝不及防,無從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