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而敢有扣門者,格殺勿論!」
「另外,命令左龍武軍進入戰備狀態,密切關注左神策軍動向,敢有異動者,以叛軍處之,右龍武軍亦然」
「是!」,帳中眾將喝令道。
「來人!擂鼓聚將,點軍三千,隨我前往景風門平定叛軍!保護聖駕!」
「是!」
片刻之後,右龍武軍營中鼓聲四起,急如雨點。這是長安城眾守軍約定俗稱的訊號,一旦有敵情或非常之事,擊雨點鼓為號,長安城各門立即進入緊急狀態,隨時接戰,並擊雨點鼓傳訊他門。
距離右神策軍大營最近的重玄門、玄武門、右銀台門、凌霄門、九仙門的監門衛軍士聽聞雨點鼓傳來,頓時大驚,繼而在隊正的指揮下倉促備戰。
不多時,一騎飛奔而來,背負龍武軍令旗,手執巡魚符,向城上慌亂的守軍大喊道:「兗王殿下有令,封閉城門,嚴加戒備,無巡魚符而敢扣門者,格殺勿論!」
霎時,雨點鼓自重玄門、玄武門、凌霄門、九仙門、右銀台門先後響起,而後左銀台門、大和門、日當門響應起來,並將緊急情況向南方諸門傳遞。
正在吏部正堂休憩的皇帝被突如其來的兵刃碰撞聲與吶喊聲嚇了一跳,手中的茶盞掉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護駕!護駕!」,眾千牛衛軍士下意識圍攏過來,將皇帝護在中間。
大臣們驚聞其變,也慌了神,私語之聲此起彼伏,更有甚者,竟已提裾欲走,禮部正堂內可謂是亂作一團。
牛僧孺趁着這個機會,馬上對身邊的小吏吩咐道:「去請敬郎中來,告訴他一切按照計劃行事!」
小吏得令之後,便悄悄退走了。
「你們都幹什麼!身為朝廷命官,大堂之上,陛下面前,亂成這個樣子成何體統?!」,就在此時,李德裕站了出來,呵斥群臣道。
這一聲暴喝,立即將堂上的私語聲壓了下去,群臣皆低下頭,用眼睛偷偷瞄李德裕。
堂上剛剛安靜下來,一內侍呼天喊地而來,跌撞進堂,匍匐在地,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才大喊道:「陛······陛下,大事不好了,神策軍士在景風門譁變!請求李閣老出去相見!」
「大膽!陛下,請立即派人前往龍武軍、金吾杖院,調兩軍前來平叛!誅殺逆賊!」,李德裕聞言,當即向皇帝請道。
皇帝還未說話,牛僧孺便搶先站出來言道:「李侍郎,自古天人感應,災禍皆是上天降下的徵兆,難道神策軍這次譁變是沒有緣由的嗎?」
李德裕轉身望向牛僧孺:「牛少保,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牛僧孺向前走了兩步,直面李德裕:「難道神策軍譁變,不該是李侍郎你一手造成的嗎?!」
李德裕辯解道:「神策軍冗雜,其中將士參差不齊,裁劣而選優,增強神策軍戰力,才能更好的保護陛下,難道不對嗎?」
「但神策軍乃是由世家子弟與功勳邊軍組成,兩方都曾經為大唐立下赫赫戰功,如今邊軍老而羸弱、世家子弟少而不行,李侍郎便要裁撤他們,這難道不是在傷將士們的心嗎?」
「這讓其他的將士怎麼看?誰以後還會豁出性命去保護陛下,保護李侍郎?」
「牛少保這嘴皮子上下一碰可就是道理,但牛少保可曾想過府庫帑藏幾何?瑾年飢否豐否?邊關是否要屯糧備戰?神策軍十八萬眾,所供乃是其他軍隊的三倍,如此巨大的靡費,靠牛少保一張嘴能填補上嗎?」
「哼!」,牛僧孺冷笑一聲:「李侍郎可真是會避重就輕啊!我怎麼私底下聽說龍武軍諸將與李侍郎走的親近,而李侍郎親批戶部增加龍武軍的糧餉。還有,龍武軍最近好像在擴建軍營,似乎是要募集新軍了,我不信此事李侍郎不知道!」
「如此看來,李侍郎所言帑藏空虛之類的話,似乎並不可信啊!」
站在皇帝身邊的仇士良聞言,當即站出來,指着李德裕言道:「李閣老!老奴素來信任您,所以在接到裁撤神策軍詔令的時候,馬上執行,不敢遲疑,但老奴卻沒有想到,李閣老竟是如此心腸!」
「李閣老,神策軍乃是皇家禁軍,將士們皆是拋棄了家庭和性命護衛京畿的勇士,您這樣對待他們實在是讓人寒心。如今神策軍將士要向您討要一個說法,這乃是上天因為您行政錯誤而降下的災禍,我不能處理,請您出去給神策軍將士們一個交代!」
李德裕不再辯駁了,而是抬頭望向皇帝。
皇帝一接觸到李德裕的目光,馬上便避向別處,一個字也不願意說。
自李固言被貶黜之後,很多原來站在牛僧孺一邊的大臣,多向李德裕示好,牛黨僚屬所剩無幾。
但是現在的情況,明顯是李德裕處於劣勢,牛僧孺與仇士良氣勢洶洶,皇帝又不表態,這讓李德裕的僚屬摸不清情況,而原本屬於牛黨又向李德裕示好的大臣們更是連頭都不敢抬。
外有亂,內有訌,本已是十萬火急了,偏偏有人又潑了一桶油上來。
李德裕被牛僧孺問的啞口無言的時候,敬彥林又在禮部正堂外求見:「臣禮部郎中敬彥林求見陛下,臣有要事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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