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不僅老闆厭惡地看向她,就連中年男子都怔住了。
唯獨童瑤毫無所覺,笑着掏出手機準備付錢。
該死的。
沈風眠迅速上前一步,壓低聲音:「抱歉,她不懂規矩。」
老闆臉上笑容盡斂,雖然眼底有薄怒,卻沒發作,轉過頭對着中年男子點點頭:「行,就八百。」
「好嘞。」中年男子愉快地付錢走人,臨走掃了他們一眼。
怎麼回事?
「什麼呀……」童瑤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萬萬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人!
有人開高價都不賣,居然便宜兩百賣了!
這老闆會不會做生意啊?有錢不賺?
沈風眠沒理她,一眼掃過去,指着上回看中沒來得及買的一個三足洗:「老闆,這個多少錢?」
老闆虧了錢,心裏正惱火着呢,冷冷地道:「一千五!」
「好的。」沈風眠直接掏出手機付了錢。
沒想到他連價都沒還,童瑤更懵了:「哎,不是……」
「包上吧。」
包上,就是買家決定將藏品買下,請賣主將藏品包起來。
這三足洗他上回看過,可惜當時是帶着人來的不方便買,這次倒是順便了。
可是他這看都沒看就買,在老闆和童瑤眼裏就妥妥的是在補償老闆了。
老闆本來心裏有氣的,見沈風眠這麼爽快,又態度誠懇,也不好再計較了。
他臉上重新堆起笑容,給他裝好後雙手遞了過來:「謝謝惠顧哈,小老弟不錯啊。」
沈風眠笑笑沒說話,提上東西沒打算再看別的,朝老闆點點頭就走了出去。
全程一臉懵逼的童瑤訝異地看着老闆,看清對方眼裏的譏諷,她扭頭就走。
出了店,沈風眠並沒有停留,走過拐角才停下腳步。
童瑤左思右想,心裏也意識到大概是自己剛才的言行有不妥之處,沒敢發脾氣,憋得胸口疼。
從進古玩城起,沈風眠就一直在忍耐,此時耐心已經告罄:「天色不早了,我送童小姐回去吧。」
古玩圈有古玩圈的規矩,她什麼都不懂,再逛下去無非就是得罪更多人。
既然對這行不感興趣,連常識都沒有,又何必裝作很喜歡的樣子?
可童瑤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想法,更無法接受。
才三點半!什麼不早了呀!
她還準備跟他吃個燭光晚餐的吶!
這人就是故意的!連藉口都這麼敷衍!
童瑤眼眶紅了,想發脾氣,抬頭看一眼目光清冷的沈風眠又不敢發作,扭頭氣惱地嗯了一聲。
回去就回去!她非得問問爺爺,這些人都是什麼毛病!
老闆發神經就算了,沈風眠還跟着沖她甩臉色,什麼人呀!
看出她心底的怨懟,沈風眠一路沒再說話。
他對她沒感覺,更沒興趣跟在她後邊幫忙收拾爛攤子。
送完她以後,沈風眠直接回了店裏。
天氣太熱了,文化街這邊也沒什麼人,店裏更是冷冷清清。
畢竟他店的規模不大,又是新開張的,生意不好也正常。
不過古玩這一行嘛,半年不開張,開張吃半年,沈風眠一點也不急。
他走進店裏,看到小八正坐在櫃枱邊玩手機。
小八是他請的店員,大二學生,來打暑假工的。
聽到動靜,小八一邊收手機一邊道:「歡迎光……咦,沈哥,你怎麼就回來啦!?」
「把這個拆開擦一下。」沈風眠把袋子遞給他,倒了杯水:「下午有生意嗎?」
「下午沒人來哎。」小八把盒子拆開,小心翼翼地捧出裏面的三足洗,目光充滿了驚嘆:「哇哦。」
沈風眠喝了杯水,敲敲櫃枱:「拿絨布。」
「好的。」小八小心地放下三足洗,取了塊絨布仔仔細細地擦着。
「哇,看這清晰的紋理,這精緻的開片,這淡雅的底色……」小八連連稱讚,愛不釋手:「沈哥,這就是你上回說的宋鈞窯嗎?」
沈風眠差點嗆到,瞥了他一眼:「你……很有想像力,那你覺得這個值多少錢。」
這個啊……
小八琢磨了一下,呢喃着:「看這造型,看這釉色……我覺得至少得……嗯,二十萬?」
「……」沈風眠幽幽地盯着他;「你都說它是鈞窯了……宋鈞窯,你就給二十萬?」
搶劫嗎?不怕被人打死?
小八哆嗦着,手有點軟:「那,那是多少?」
「少說乘十倍吧,不過目前沒見過,不好說。」
小八抖得更厲害了,捧着三足洗簡直下不了手:「那這個……就算是仿的,也很貴吧?八萬?」
「八萬?可以,賣你了。」
「……」
看他呆住,沈風眠唇角一勾:「釉色不是天青色,是灰青,這是仿哥窯,四五千的樣子。」
上次他就看出這三足洗是清朝的,雖然是仿的,但也算是件古董。
如今擦拭乾淨,更能看出它底子其實不錯。
雖不及真的哥窯那般獨成一宗釉色,但在仿品裏頭,已經算賣相不錯的了。
四千不少,五千不貴。
老闆以為自己賺大了,其實還是被撿了漏,也是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