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哥布林撒手

種不下去的，軍隊待不了的，有點閒錢閒工夫的，統統加入這個行列，統統都成了冒險家的預備軍，他們或做着一夜暴富的美夢，或有着揚名立萬的雄心，總之使得冒險一道不斷發展壯大至今。

    中年大叔看着眼前這個白白淨淨瘦瘦弱弱的年輕人，心裏想起一些往事，他早年也是一個小有名氣的冒險家，直到膝蓋中了一……直到因為一些事看破紅塵金盆洗手，回到老家做了一個鐵匠，卻也因着給人維修裝備，與冒險這一行業接觸頗多。

    以他的經驗，眼前這個人，前途遠大，前景光明……個屁咧，像這種白白淨淨瘦瘦弱弱的一般活不過三章，不對，是一般活不過三年。

    他起了同情，於是說道：「每年都有無數你這樣的冒險家來格蘭之森歷練，這裏雖然沒有什麼不得了的怪物，卻還是經常死人。」

    那酒客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卻是嘆道：「我倒不想冒險，不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大叔仔細品了品這句話，覺得說的很是貼切。他仿佛看見了自己，那時候也是一般的瘦弱一樣的年輕，最後卻還是回到原點埋沒無名。

    他心裏有了主意，指關節輕輕地敲了敲桌子：「說得好，你這麼年輕能明白這一點很難得。」大叔伸出手：「我叫林納斯，早年也是一個冒險家，現在是艾爾文防線的鐵匠，你要是在冒險上有什麼問題和需求，可以找我。」

    酒客嗆了一口水，連忙放下水杯握了過去：「您就是林納斯？」他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雙鬢泛白，兩肢粗壯，小臂快趕上自己大腿了。回憶印象中的角色，確實也是這麼個袒胸露腹的模樣。

    林納斯並不意外，他在艾爾文防線是有幾分薄名：「哈哈，沒想到你也聽說過我。」

    酒客恭維道：「那是當然，新手冒險家沒有不受您接濟的。」

    林納斯：「只是做了一些微小的工作，不過是個臭打鐵的罷了。你叫什麼，看你樣貌不像本地人。」

    格蘭之森是古精靈的居所，艾爾文防線和周邊其他聚落的居民祖上或多或少沾了點精靈的血脈，外表都高大勻稱，而眼前的人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面骨膚色也不很相同。

    酒客：「我叫任姨……我叫九日鴇鴇，以前在我家鄉，別人一般喊我老dio，其實叫啥的都有，您叫我小鴇就行。至於出身，卻不方便透露，還望多多諒解。」說完，他敬了林納斯一杯。

    九日鴇鴇？他誰啊，什麼身份吶？

    林納斯想了想，沒有聽說過有什麼着名冒險家和他姓名相似，大概是個某窮鄉僻壤蹦出來的不知名新手。

    看他的外表和談吐，或許跟虛祖有些關係。

    不過林納斯不會貿然去追問這些，何況他本身也不大在意，畢竟歸隱多年，真有什麼風風雨雨的事那也與他無關了。

    他看酒客有些陰翳，以為是自己打擊到了他，於是寬慰道：「古諺說得好：『早上啊我還是個冒險郎，晚上啊我就登上聖教堂』。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只要肯打拼，未來還是很光明的。」

    ？？？

    酒客一臉懵逼。

    「不過。」

    林納斯頓了一下：「冒險不是一腔熱血就能成功的，選擇目標的時候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

    「最近出了一個殺人魔。」他指了指佈告欄上貼的照片。

    「實力深不可測，性情極為殘暴。被人叫做哥布林殺手，現在各方勢力都在調查他。」

    「你可不要覺得我倚老賣老看不起人，這差事雖然利潤極為豐厚，但初出茅廬的冒險家可別想着蹚這趟渾水，九條命都不夠你死的。」

    鐵匠說的並不委婉，卻真心誠意。

    酒客聽了，配合地點了點頭。

    剛才心情有些不好，就是因為聽見其他人談論，知道自己作了什麼孽。這打鐵的哪壺不開提哪壺，酒客，也就是大馬猴本人，只好順着他的意思瞅了瞅照片，尬笑了幾聲。

    林納斯看他虛心領教，露出了孺子可教的表情，他放下酒杯，跟酒保說了一聲賬記他頭上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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