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二百支,手槍五十把,步槍子彈五千餘發,手槍子彈一千餘發,這些槍械雖然只有五六成新,但比民軍裝備的那些破槍還是強了許多。
陳子錕下令,這些槍械全部裝備第一營,陳壽所部換裝槍械之後連夜出發,渡江夜襲十一團營地。
第一營消失在夜幕下,閻肅有些擔憂道:「護軍使,您不怕他們一去不復返?」
陳子錕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明天再看吧。」說罷便自顧去了。
回到後宅,就看見雙喜和陳清鋒一同站在門口,陳子錕一愣:「雙喜,你的傷好了?」
雙喜納頭便拜:「大人,雙喜謝您的救命之恩。」看他動作,背上的槍傷尚未完全痊癒。
「雙喜,你咋在這兒?」陳子錕問。
雙喜道:「我三哥說了,讓我給您當勤務兵。」
陳子錕明白了,陳壽用這種方式來證明自己的忠心,親弟弟在護軍使公署做人質,自然不怕他卷了槍跑路。
是夜,南泰縣城一片寂靜,只有更夫的梆子聲在街頭巷尾單調的響着,但每個躺在床上的人內心都是驚濤駭浪,今天傍晚發生了一件驚天大事,護軍使陳大人竟然一舉將十一團的兵痞全部繳械拘押,聽說明天要公開處置他們,還讓百姓們都去鳴冤告狀呢。
遭了兵禍的百姓都納悶,自古只見官官相護,哪見過當官的替老百姓出頭的,護軍使這是唱的哪一出,誰也不敢妄下斷言。
……
第二天凌晨,第一營的人馬就回來了,每人背上都有兩三支槍,腰間纏滿了子彈,看來此行收穫頗豐,陳壽騎着一匹戰馬走在前頭,頭戴斗笠身披斗篷,耀武揚威頗有戰將之風。
此時天光剛亮,大多數百姓還未起床,一些早起倒馬桶的人目瞪口呆看着這隊土匪招搖過市,徑直奔着縣衙去了。
陳子錕得報,在二堂恭候陳壽的到來,只見大隊人馬依次進來,將肩上的步槍放在院子裏,不大工夫就堆得跟小山似的,然後陳壽帶着三個連長進來,肩上都扛着一個沉甸甸的大口袋。
嘩啦啦一陣響,口袋裏的東西全都傾倒在地上,白花花晃人的眼,全是銀光閃爍的袁大頭。
陳壽又從腰間掏出幾根金條,擺在銀元堆上面,這才報告道:「我等渡江夜襲,洗了十一團的團部,繳獲步槍三百八十二支,銀元八千塊,還有這幾根小黃魚,一併奉上,請護軍使處置。」
陳子錕道:「好!幹得好,打死多少人?」
「回護軍使,兵不血刃!」陳壽很是自豪。
「乾的不錯,這些錢,弟兄們拿去分了吧。」陳子錕道。
陳壽卻搖頭:「護軍使,俺們現在不是杆子,是官軍,做了買賣坐地分錢的日子過去了,這些錢就算發給弟兄們,也是吃喝嫖賭糟蹋光,咱們底子薄,留着這錢多買點子彈是正經。」
一連長插嘴道:「護軍使,為了這錢,大哥還槍斃了一個弟兄呢。」
陳壽道:「這小子藏私,被發現了還抵賴,我一槍崩了他算輕的。」
陳子錕贊道:「我果然沒看錯人,第七混成旅有你們這班兄弟,遲早橫掃江東。」
陳壽敬了個禮道:「護軍使,我兄弟的命是你救得,我的命也是你救得,從今往後,我們兄弟就只認你了,鞍前馬後,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忽然,一陣鼓聲傳來,聲音很悶很響,勤務兵雙喜奔進來稟告道:「大人,有人在門外擊鼓鳴冤!」
陳子錕道:「何人擊鼓?」
「是本縣鄉紳李舉人,狀告聶金庫逼死民婦李何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