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動手的時間一定比獸族更早。」
「一旦他們動手,噴火島會怎麼樣?你們能守住嗎?」
砌丫臉色蒼白。
她盯着沙髻的雙眼,咬着牙:「所以,你說了這麼多的話,無非是提醒我,這場聯姻很可能是城主在為族群找一個退路?」
「所以,我和你聯姻是必須的?」
沙髻長嘆一聲:「砌丫小姐,請你不要對我生氣。」
「因為這個事情,不是我在逼迫你。」
「這個事情的本質和真相,是帝國在逼迫你們整個族群,乃至逼壓整個荒野大陸的獸人們!」
「此時此刻,你我坐在這裏,面對着面,第一次交談。」
「促使這些的,不是你我啊。」
「我們是天才,是聖域,是強者,但是在帝國面前,仍舊弱小得不值一提。只能被這時代的颶風卷席,身不由己!」
砌丫低頭,陷入良久的沉默。
半晌後,她才開口,聲音已是有些沙啞。
「那麼你呢?」她對沙髻反問道。
「你說的很對。」
「長久以來,我都是沉迷在煉金領域之中,對於外界關注的很少。」
「就算對未來的處境有不太妙的感覺,也沒有深究到這種程度。每一次憂慮的時候,都會想到還有城主老師在。」
「今天,多謝你的指導。」
「然而,你所說的這些,無非是想達成你聯姻的目的。」
「作為噴火城的一員,紅土高原巨人的後裔,我們的確處境危險。那麼你呢?」
「沙黃一族遠在冰霜大陸,為什麼不遠萬里而來,和我方聯姻?」
沙髻大笑:「哈哈哈。」
他雙眼綻芒:「砌丫小姐,你知道沙舟什麼時候最快嗎?」
不待砌丫回答,他就繼續說道:「是在狂風之中!」
「風險中常常蘊含着平常沒有的機遇。」
「只有在狂烈的沙塵暴中,才能捕捉到最上等的梭龍魚獸。」
「每當颶風來襲,黃沙漫天飛舞,沙丘崩塌,地下的梭龍魚獸群就會被驚動,開始四處奔走。」
「它們速度極快,在天災面前,壓榨出身體裏每一份力量,迸發出生命中最璀璨耀眼的光輝。」
「為了生存,它們扭動身軀,甚至能一躍而起,像是利箭犀利地穿刺狂風和沙幕,簡直是乘風而起!」
「我如果想要捕捉最好的梭龍魚獸,就直接抓那些跳躍得最高的,就可以了。」
說到這裏,沙髻頓了頓,露出悠然神往之色。
「你知道嗎?」
「我最喜歡看那些梭龍魚獸在沙塵颶風中跳躍如飛的壯闊景象了。」
「梭龍魚獸,本身最高不過白銀級別而已。它們根本就不能飛,身體構造就是如此。說起來,它們也只是沙漠食物鏈的中下層。」
「然而,就在那麼一刻,生死攸關,天地浩蕩的時候,它們像是飛在空中,不甘於自己既定的血脈,不願去接受既定的死亡的命運,而去奮力一躍。」
「我認為,在那一刻,它們超越了自己,超越了種族的極限,甚至超越了命運!」
說到這裏,沙髻捂住心口,沒有看眼前的砌丫,而是轉向窗戶,看向遠處的天空和海洋。
他的聲音也變得有些沙啞。
「我雖然身負沙黃的卓越血脈,但到現在,已經到頭了。」
「無數次我輾轉難眠,獨自一人,躺在沙漠中,望着夜空繁星。我的修為沒有進展,幾乎寸步難行。」
「天才?也不過某種程度罷了。」
「砌丫,你也應該是這樣的。只是你有煉金的領域來讓你繼續探索,你的實力還能繼續漲進嗎?」
「聖域就是我們的極限!這就是我們的血脈濃度,無法改變。」
「而沙黃一族,雖然是地域的霸主,佔據了頗多的資源,但也到頭了。這是整個族群的極限。」
「就像是梭龍魚獸,無法飛翔一樣。」
「但是我不甘心。」
「梭龍魚獸尚且能奮力一躍,我也要拼盡全力搏一搏!聖明帝國掀起來的狂風,就是我的狂風。就算最終,我在漫天的風沙墜地而亡,我也甘心。」
「因為我奮力過,拼盡全力一躍過,暢快地狂笑過。」
「的確。」
「在沙塵暴中狂笑,風沙會灌進嘴巴里,但我……心情暢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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