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是薛新柔性子沉穩,且考慮周全,田夏指不定就出發去京城了。
現在她終於等到了。
而薛新柔不一樣。
其實她內心的波動也很大,但表面上不能顯露。
方休白臨出發之前,囑咐她照顧好安縣的一切。
她就是頂樑柱,她如果情緒崩潰,忍不住做出錯誤的決定,會把所有人引到錯路上。
所以她一直在支撐着。
這種情緒的忍耐,遠比她管理薛家寨來的更為艱難。
她處處小心,舉步維艱,甚至還每日照顧其他人的情緒,但唯獨沒有照顧到自己。
深夜裏,她根本睡不着,只坐在屋頂望着遠方出神,一坐就是一整夜,過去之後白日來臨她又投入到新的忙碌當中。
反反覆覆,每一天如油煎似的難過。
薛新柔的眼眶裏也閃爍着淚水的光芒。
她也看到了方休白。
還看到了旁邊的觀靈姑娘和朱明亮。
還有一個應該是妹妹許寸草。
嗯……男人就算了,女人怎麼回事?
還牽手手……
算了算了,看你回來就不和你一般見識了。
方休白眼睛瞪圓,看着城門口處,兩個姑娘加一個氣的吹鬍子瞪眼的田師爺正等待自己。
見到心心念念的姑娘,他一下子就激動了,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
當然他沒有鬆開觀靈的手。
他喜歡觀靈,和她在一起,就是把她放在了和薛新柔田夏同樣的地位之上。
方休白察覺到了觀靈的緊張。
兩人交握的掌心裏已經是滲出來了汗水。
觀靈很早就開始緊張了,越是臨近安縣就越是緊張。
不知為何,她有點害怕的情緒,有一種拐跑了別人相公的心裏在作怪。
此刻見到了薛新柔和田夏,那種情緒更是不必說了。
她偏頭看了看方休白,恰好這時方休白也看了看她,兩人對視,方休白露出一個笑臉,沒有說什麼,但是握住觀靈的手更緊了。
這一個動作足以代表他的心意。
不一會兒,四人便疾步到了一起。
觀靈默默鬆開方休白的手,打算把接下來的時候留給她們。
田夏一下子撲到了方休白的懷裏。
久別重逢,醞釀在心裏的情緒如濃酒一般得到了抒發。
方休白緊緊抱住田夏。
想要把她嵌入到自己的身體裏。
下巴抵住田夏的頭頂。
田夏輕輕的蹭了蹭方休白,心裏暖洋洋的。
「田姑娘這麼黏人了。」
方休白忍不住調侃一句。
田夏的臉頓時紅透了,連耳朵脖頸也一齊發紅。
但她還是捨不得鬆開方休白,就那麼膩歪在懷裏。
膩歪了一會兒,她才猛然間反應過來,一下子讓開了。
「新柔姐姐……」
薛新柔一直在旁邊看着。
方休白主動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抱住她。
薛新柔眼眶的淚水終於滾落。
「辛苦你了。」
方休白輕輕地安慰。
他知道這個女孩承受了多麼大的心理負擔。
現在他回來了,一切都結束了。
他會承擔起一切的。
方休白的願望很簡單,就是陪伴三個妻子一直到永遠。
她們沒有在城門口等待太久的時間便回了安縣縣衙。
終於團聚在了一起。
……
陸家廢棄的老宅。
陸溪陸漁及方休白薛新柔等人,都在這。
這裏有很多個小墳包,都是剛剛堆起來的。
方休白把收斂的陸將軍等人的白骨交給了陸溪陸漁姐妹,也告訴了她們事情的真相。
兩人哭的淚流滿面,不過身上的負擔終於卸下去了。
陸老將軍為了陸家乾乾淨淨的來,乾乾淨淨的去,做出了舉家上吊自殺的決定。
這種決定說不上對與錯,帶給陸漁和陸溪的卻是無比大的痛苦。
現在她們終於知道了真相。
父親不但沒有叛國,還心心念念着她們,希望從戰場上退下來陪伴在她們的身邊。
這遠遠滿足了她們那份缺失的父愛。
而如今大梁王朝也已經改朝換代,變成了大燕王朝。
燕山月正式登基,成為新皇帝。
他也改掉了方如寂的名字,一直叫燕山月。
登基之後,他做了很多的措施,一掃大梁王朝的腐敗與頹勢。
當然,也為宣王爺平反了。
為陸將軍一家也平反了。
背負在他們身上的髒名洗掉,希望泉下有知。
……
日子一天比一天過得快。
方休白和三個姑娘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幸福。
今天,終於迎來了他們最幸福的時刻。
成親。
整個安縣都沉浸在這種喜悅的幸福當中,到處張燈結綵,掛滿了紅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