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艙門!」
江焯再次轉達,並加重了語氣。「馮少尉,這是新指揮官的命令,馬上把門打開!」
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呵斥下,丕緒號的艙門緩緩升起。
時宴望着打開的艙門,等了幾秒就準備進去。
等她快走到艙門時,曲鴻儒終於出來了,另還有白暮。
白暮不放心老師一個人,便一起出來了。
他望着一片喪屍的屍體中,衣服破爛,渾身是傷的女孩,從她死寂一般的臉色與眼神中,感到莫名的不安。
對顧凜城的犧牲,她表現的太平靜了,平靜到讓人害怕。
白暮熟悉時宴,知道她往日就是非常冷靜的人。
可她往日的冷靜,是事不關已,是對這世界的無欲無求。
現她的平靜,讓他嗅到了危險,以及比這滿地屍體還要恐怖的死亡之氣!
時宴墨黑的眸子掃了眼白暮,便落在似滄桑不少的曲鴻儒身上。
曲鴻儒看到女孩,掩蓋着眼底的疲憊,強裝平和的問:「時指揮官,你這麼着急見我,是有什麼事嗎?」
時宴仔細的打量他。
打量着這個製造一切爭端與內部戰爭的男人。
二十五年前,克隆人的研究如果沒有成功,或許帝國就不會那麼極端的處理創下無數神話的珩宇將軍。
如果珩宇將軍沒死,她的父親大概就不會步他的後塵。
然而,二十五年前、十八年前,兩起悲劇並沒有滿足這位頂尖科學家的野心,也更不覺得有任何的過錯,現今時今日,還妄想着操控這一切,用着別人的性命與人生,來滿足他無止境的探索與一已私慾。
他現在殺了顧凜城,之後呢?用他或是自己基因,再次創造他認為的完美計劃嗎?
曲鴻儒等了許久,見女孩遲遲不說話,再次叫了聲:「時指揮官?」
時宴被他喚的回神。她望着對面蒼老的男人,平靜的問:「曲院長,顧凜城是0號計劃,我呢?1號嗎?」
聽到她的話,曲鴻儒內心十分震驚,面上也掩蓋不住的錯愕。
但曲鴻儒很快便接受了她知曉這些事情的事實,鎮定的講:「時指揮官,你叫停丕緒號就是因為這件事嗎?」
時宴講:「主要是想聽聽,你會怎麼為自己的罪惡做出合理的辯解。」
「我做的這一切,都是以帝國安全為第一已任,不需要辯解。」
「這麼說,你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合理合法的嗎?」
曲鴻儒有些不耐煩的講:「時指揮官,我認為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我跟你恰好相反。」時宴望着遍地的屍體,以及遠處向他們圍來的喪屍。「現在就是說這些的最好時候。」
時宴收回視線看他。「曲院長,我剛一直在想件事。」
曲鴻儒也看到那些圍過來的喪屍。他沒有害怕,反倒放鬆了不少。「什麼事?時指揮官你說來聽聽。」
對他面不改色的樣子和語氣,時宴也仍舊非常的冷靜。
時宴瞧着面前的男人講:「我在想,是讓那些喪屍吃了你,讓你死在自己一手創造的災難里。還是我親手殺了你,來一解心頭無處宣洩的恨。」
平靜無畏的柔和嗓音,像是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可這話里,卻帶着凜凜肅殺之氣,讓人不寒而慄。
江焯和白暮都非常詫異,看沒有任何情緒說出這句話的女孩,想她為什麼會想這麼做。
他們想的是為什麼要這麼做,而不是這話是真是假。
殺了曲鴻儒這件事情,在他們的認知里是完全不存在的。但現在,他們能從女孩身上真實的感受到,她沒有一點開玩笑或嚇唬人的意思。
曲鴻儒同樣對她大膽的話感到意外。
而不等他們幾人發問,便見一道刺眼的白光閃過。
血,濺了當場,染紅了白暮身上白色的實驗服。
就站在導師身後的白暮,近距離看到穿透導師的長刀,瞳孔巨震,任何時刻都能清醒運作能預料到事情結局的大腦,這一刻瞬間空白,完全沒法思考。
曲鴻儒不僅是他多年的導師,還是科學院的院長,是學術界無可取代的存在,無數學者、學生的精神支柱與學習的對象。
他的死,無疑是高等學術的坍塌,也可能讓病毒成為無解之題。
更重要的是,他是被特殊任務部的新任指揮官,在幾十名科學人員以及三軍的眾目睽睽之下,將其殺害的。
這是挑釁?還是她對科學院的蔑視?
又或者,她是要反叛帝國?
白暮看到在面前倒下的導師,僵硬的無法反應。
他不知道是該接住導師,還是該讓時宴快走。
然而對曲鴻儒的死,震驚的何止是科學家們和三軍?
長鷹號上的人看到外面的一幕,也是大驚失色。
安娜知道一些事情,短暫的驚訝片刻後就講:「怪不得她要招集人手。」她說完問:「傑明,我們的人多久才到?」
本傑明迅速確認的喊:「來了來了,已經看到他們了!」
諾蘭被他們的對話驚醒,看外面的戰鬥機立即講:「進入警戒,三軍準備動手了!」
夏思遠在他們忙着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