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
想到此處,不禁覺得兒子的決定也並非全然無用。
至少,要找少真無一必定要前往歧路山。
素鶴找上箕鴀,同樣為了其下落。
如此,說不得還真的可以逼出少真無一。
假如能順利拔了這根刺,那日後可就好辦的多。
梁二確實是面具人,然真作假時真亦假,假作真時假亦真。
他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本就是來阻止箕鴀被殺。
其本來目的,也不在置素鶴與死地。
故他離開少真府後,便悄然隱去蹤跡。有可能回了大荒樓,有可能去了別處。
只是不想,身份讓百里流年窺得端倪。
但有一點是百里流年沒有料到的,他讓簾恨去查,得到的結果與他所知並無不同。
且簾恨看完手上資料,特地往大荒樓外走了一遭,卻發現梁二好好待在櫃枱前。
招來附近花妖草精詢問,對方從未離開。
當然,這都是後話。
說回素鶴,自出少真府他便奪路狂奔疾往歧路山。
原因無他,得阻止三味做下憾事。
還有一點,他不相信少真無會這般輕易倒下。
可世間事豈能般般如人意,他一路奔上歧路山。兜兜轉轉,幾經破陣,好不容易打開通道,但倒底是遲了一步。
聞的女兒家哭啼啼,心知碎玉人無疑。
遂加快步伐,然進屋看到的一幕卻叫他周身冰涼,如墮冰窖。
三味還是三味,碎玉人也還是那個碎玉人。唯獨少真無一,除了一襲帶血的衣袍便只剩下地上那大灘的血跡。
望之紅艷艷,聞之腥臭撲鼻。
頓時面色駭然如土,道:「三味?」
三味抱着血衣緩緩抬頭,眼裏有着讓他不解的陌生,又帶有絲絲道不明,木愣愣道:「他,去了。」
素鶴眼前一黑,只覺得一陣眩暈。
看向碎玉人,道:「玉人?」
碎玉人倚在角落,小臉佈滿驚恐不安。看的出,她被着實嚇到了。
聽到問話,也不敢細看。
只把身體往裏縮了縮,低低啜泣語無倫次的喊到:「沒了,沒了……」
聞言,他猛地後退了數步。
許久,才恢復如常。
望着地上的血,痛心道:「文宰中的什麼毒?」
怎會,如此兇險?
如此……不留一線生機。
三味沒有淚,似乎是大悲大慟忘了怎麼哭。
又或者,哀莫大於心死……
他將血衣疊起,碼放妥當。
然後取來木盤托上,徑向門外而行。
碎玉人見狀,跌跌撞撞走出來。如今的她,已經開始顯懷。
也不知是不是天地靈氣充裕的緣故,她們這些個仙人懷胎,和凡人遠遠不同。
懷胎十月也有,千年萬載的也有,但萬年那是極少數。總的來說,就說仙者孕胎沒有常數。
某方面來講,似乎也契合了道無定法。
不過讓人驚奇的是,她們數月亦可成胎。
數日不是沒有,傳聞那是邪魔之術。要保全孩子順利生下,通常都需要極大代價。
碎玉人這胎,也不知是數月還是數十或上百千年。
但瞧的她這般模樣,三味反應遠比素鶴來的快,回身一把將人摻住,關懷道:「小心。」
碎玉人淚眼婆娑的搖搖頭,旋即目光落在血衣之上。
素鶴見狀,大抵曉得他倆欲為之事。
上前道:「這衣物就交與再下吧,二位前面帶路即可。」
三味愣住,隨後朝他感激頷首。
不多時,扶着碎玉人來到了老少真家主夫婦的墳前。
道:「小姐在此稍坐,容小的安頓好家主。」
碎玉人沒有說話,只默默流淚。
隨即見三味化出一把鋤頭,在兩座舊墳旁邊開挖,一鋤頭一鋤頭,皆是默不作聲,悶頭苦幹。
素鶴嘆息,目光不經意間掃到了百里樂人衣角。看看三味的反應,見他似無所覺便裝作不知。
但百里樂人的表情,卻讓人生疑。
比之三味的冷靜,他更顯得真實。似乎,他倆換上一換,才是恰如其分。
頓時心中,疑雲乍起。
百里樂人也察覺到了素鶴的目光,驚覺自己剛剛的失態。乾脆就不躲了,徑直跳出來氣死人不償命道:「喲,三味這是做什麼?
你家家主沒死,就要立衣冠冢啦?
哎呀,我這來的不巧也沒帶啥禮物悼念一下,可惜,可惜,真是可惜。」
一連三個可惜,直激的三味放下鋤頭提掌猛攻。
那百里樂人看他這架勢,壓根沒當回事。當下提掌相接,不管地方在哪裏先打了再說。
把一旁碎玉人嚇得尖叫連連,花容失色。
本就傷心的她,登時暈了過去。
素鶴丟下東西,趕忙上一點靈氣度入其心口。這才見人悠悠醒轉過來,但仍是啜泣不止,宛如驚弓之鳥。
道:「玉人?」
碎玉人仿佛聽不見,看不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