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白紙飛舞。
「你!」林靜慍怒,她剛要開口。
卻被鄭軒打斷「從此,林鄭兩家再無關係。」
說完,鄭軒站了起來,一米八的個子,頓感雄偉,偉岸。他邁着堅定的步子頭也不回的走出去了。
冷傲,清高……
看着鄭軒的背影,林靜頓時有一種複雜的感情。
「哼,自視清高,五百萬也不要。」林靜咬着貝齒,美目之中露出憤怒「鄭家窮困潦倒,你清高什麼?遲早有你求我的時候!」
……
從宇寧集團出來。
鄭軒攔車去了醫院。
離家十年,過往雲煙,鄭家的一切都不在了。仿佛那痛苦的一幕還在昨天。
站在醫院門口,聞道那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我回來了!」鄭軒仰頭看着那湛藍的天空,閉着眼睛,享受着舒服的陽光。
回來了,終於回來了,熬了十年,痛苦了十年,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今天。
十年前,母親被逼跳河自盡,父親從此一蹶不振。鄭氏集團被奸人瓜分,別墅被奸人沒收,父子二人像兩條狗一樣被人驅趕。父親瘋了……
「爸,陳姐姐,澹臺鏡,我回來了!」鄭軒驟然睜開了眼睛。
他邁着步子緩步走進了醫院裏。
四樓。
站在病房門口,他遲遲不敢進門。十年了,物是人非,誰敢面對親人?
嘎吱……
不等鄭軒推門,房間的門被人打開了。
四目相對,那一雙美目卻率先紅了眼睛,陳佳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少年,竟然回來了!
「小軒,是你嗎?」陳佳佳的一雙美目不可思議的盯着他。
十年未見,斯人依舊。她依然未變,仿佛是一朵盛開的桃花一樣,帶着淡淡的清香,只是,眼神里有着濃濃的滄桑。
「陳姐姐!」鄭軒張開雙臂,輕輕的把陳佳佳攬入了懷裏,道「小軒回來了!」
「太好了!」陳佳佳緊緊的抱着鄭軒,生怕他再次從自己身邊離開,她哽咽道「你回來了就好,以後……再也不要走了。我不許!」
一句不許,包含萬千牽掛。
仿佛只是小別。
但是,相隔十年,卻有如此溫情。只有真正的感情才能夠做到這一點。
陳佳佳,棄兒。
二十多年前被鄭軒母親收養,一直在鄭家長大。比鄭軒大三歲。十年前,若非陳姐姐,鄭軒也不再這個世界上了。那一群人,想要讓鄭家絕後,陳佳佳把鄭軒藏在了地窖。任憑對方毒打,卻死活沒有供出鄭軒的下落。但是,陳佳佳的身上也落下了不可磨滅的傷口。
病床上,鄭父眼光呆滯,面色蠟黃。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人一直傻傻的。
「我爸一直都這樣嗎?」鄭軒問道。
「嗯!」陳佳佳點頭,道「爸一直都是這樣,不見好轉。」
鄭軒深吸了一口氣,他輕輕的撫摸着父親枯燥的手,十年前那一場橫禍,怕是對他造成了永久性的打擊。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也多虧了陳佳佳這十年來含辛茹苦的照顧。
「陳姐姐,這十年,你辛苦了!」鄭軒面若寒冰。
「小軒。」陳佳佳咬着紅唇,道「你回來了就好。」
這些年,陳佳佳吃了不少苦,不過,好在她都熬過來了,現在她在一家公司當部門經理,收入不錯,她幾乎將所有的收入都投到了鄭父的病房裏了,病房價格不菲,單間,但凡入住的非富即貴,陳佳佳也是托人找關係才弄到這麼個單間。常年下來,花了不少錢。
陳佳佳看着鄭軒,這個少年。
眼神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眼神之中,帶着堅毅,似若寒霜。
唉……
陳佳佳嘆息了一口氣,也許,這些年,小軒也不容易吧。
門外,一聲啼哭傳來。
鄭軒皺着眉頭。
「唉,隔壁的白老難道走了?」陳佳佳慌了一下,道「小軒,跟我去送他老人家一程吧。」
鄭軒不想,但陳姐姐要去,他自然不會不陪,從這一刻起,他恨不得時時刻刻,二十四小時都陪伴在她的身邊。
隔壁病房,奢華程度可見一斑。
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正在啼哭,滿臉梨花淚。病房裏,圍滿了人,看衣着便知個個都是非凡之人。病床上,一名老者躺着,雙目圓睜,面目清瘦,顴骨高高凸起。似乎咬着一口氣,若是吐出了這一口氣,便立刻會撒手人寰。
在病床邊上。
「張大師,真的不行了嗎?」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中年男子,戴着一副金絲邊眼鏡,看着一旁已經站起來的老人苦苦哀求,道「哪怕延續三個月的壽命也好啊。」
「唉……天命如此,氣數已盡。」一個面色紅潤的老者微微搖頭,道「白老他已經壽元大至,臟器衰竭,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沒有辦法救他了!」
一幫人傷心欲絕。
哼!
誰料,人群中卻傳來一身輕哼。
「誰?」張大師皺着眉頭。
眾人皆看向鄭軒,一個不修邊幅的年輕人,鄭軒沉默不語。陳佳佳急忙拽着鄭軒的手,歉意的對張大師說道「對不起,小軒他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