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是讓季管家帶阿琚去找醫生。」
沉默之後又加了一句,「會留疤就再扣一個月工資。」
什麼狗屁工作。
但季含昕還是依言照做了。
他腳步飛快幾乎不着地的就抓起晏琚離開了臥室。
晏琚看着季含昕黑臉頗為得意洋洋,連額頭上的傷口都忘記了,一邊走一邊還揚威耀武在那裏炫耀。
「看吧,他還是緊張我的。一百年的主僕情分算什麼,再深也比不上我。」
晏琚顯然就是那種給點顏色就能開染坊的人。
季含昕懶得聽他沾沾自喜,開口胡亂放狠話。「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吸了你的血。」
這句話確實是亂說的,他現在雖然是吸血鬼的一員,但還是保有人類的特性,對血液也下不了口。
只是這句話沒有達到預期效果,放在晏琚眼睛裏威懾力微乎其微。
「哼!」
「我才是遲早會殺了你。」
少年也不服氣,不由眯了眯眼毫不客氣回嗆。
季含昕原本打算把人帶到之後就火速離開,但晏琚死活不放開他,硬生生扣住自己打消了他最開始的想法。
醫生拿藥酒先是清理了一遍傷口,隨後又用消毒棉蓋上去,因為晏琚面龐俊美秀麗,一道傷疤赫然出現在上面便顯得很是突兀,他的動作也不由小心謹慎了不少。
「沒有大問題。」
聽見這話季含昕顯然不信,「真沒什麼問題?」拽住對方的袖子又把人往前帶了幾分。
他指着晏琚的額頭,「你要不要再看看,他這都摔成這個樣子了還沒問題?」
季含昕倒真的希望晏琚是摔破了相。知難而退總比讓他強制割斷要好的多吧。
「聽你這話,好像還挺遺憾的似的。」晏琚坐在凳子上陰惻惻發言。
少年此時穿着華服,他坐在高腳椅子上,相貌秀麗,雙腿有一下沒一下來回擺動。
季含昕經歷過很多世界,但對於晏琚,說實話,對方的長相放在一堆惡魔當中也是佼佼者。
「季管家,小公子的凝血能力很強,根本就不會留下什麼疤痕。」醫生整理起看診的器物,將剛才準備好的藥瓶放在季含昕手裏。
「每天塗一次,堅持塗半個月,能夠好的更快。」
藥瓶放在季含昕手裏就像是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似的,他連忙拋到晏琚的懷裏,把醫生的話重複了一遍。
晏琚對上季含昕的目光,臉色微沉,一點紅唇抿得緊緊的,半晌後小幅度仰頭,譏笑道
「那不行,沒有季管家的照顧,誰知道會不會真的留疤呢?」
有醫生在場,晏琚也意有所指不明所以喊季含昕為管家。
現在還沒有殺掉他,自己也只能從這些使喚的小事入手慢慢折磨使喚對方。
「你要如何。」季含昕咬牙。
晏琚悶悶應一聲沉思片刻,佯裝十分牽強的說道
「那就你來每天給我塗藥吧。」
說到這裏,又緊接着有了下文,「小心一個月工資哦,死啞巴。」
季含昕是猜到晏琚會抓住機會讓自己難看,但他沒想到提出來的居然是這種要求。
在罵晏琚不要臉的同時,他也有些慶幸,畢竟主動送上來的接觸誰能不要?
季含昕想清楚之後,誠然臉上一片明媚,「好啊。」
晏琚??
這事被莫名其妙敲定之後,季含昕轉身要走,晏琚沒有再制止他。等到出了房間之後,季含昕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住。
他不喜歡這個世界,連帶着人,晏琚、何琛道甚至是和他共事的僕人,自己都不喜歡。
而且吸血鬼的作息時間和人類完全相反,季含昕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看到姣耀的陽光。
季含昕帶着一身心思回到自己小房間,直至躺在床上都覺得疲憊不堪。
入夜的後半段時間,天邊已經隱隱約約泛起魚白。
何琛道看着眼前的房門,停住步伐。
「你確定他已經回來了?」
被問的僕人連連點頭,「是的伯爵,幾個小時之前季管家就已經回房了。」
何琛道眼神里透露出一絲不悅,不過很快斂了神色,淡淡開口,「他現在竟會這般憊懶。」
「行了,下去吧。」何琛道擺擺手。
吸血鬼和人類的作息完全相反,而且這間房間窗簾的質量有待提升,即使季含昕全部遮完也會有不少的光亮透過帷幕灑掃進來。
他臥在床上輾轉難眠,好不容易在光線下有了睡意,剛剛一眯眼,就猝然響起敲門聲。
「誰?」季含昕猛然驚醒。
「是我。」
熟悉的嗓音出現在門外。
季含昕一愣。
何琛道剛進來就自顧自的坐在凳子上。
他環視一遍屋內,感覺什麼都是破破舊舊的,木質的桌子好幾處角都有缺口,台上的蠟燭也都燒的一點不剩。明明是莊園裏的管家,但起居用的東西甚至還比不上一個花匠。
「阿琚的傷勢怎麼樣了?」何琛道沒有深入,他反而問起晏琚。
季含昕如實回答,「醫生說不會有問題。這件事是我做錯了,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