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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江秦來了,有屬官來稟告。
「周大人肯說了嗎?」江秦問。
「跟以前一樣。」屬官對江秦也是有禮的,這位大人,可是創了他們大理寺的破案記錄。
三天十二樁案件,還不出錯。
讓他們來夜以繼日也做不到。
他的審訊方法也很特別。特別到他們不知該如何說。
來的第一日就把各類案件做了更加詳細的分類。
也把自己的經驗告訴他們。
「本官知道了,你下去吧。」
問了幾句,江秦一人去了地牢。
他會說的。
人從高處跌落,身在黑暗,就會更加想見光。
對周澤這樣的人來說更是這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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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陰暗潮濕的地牢之中。
周澤努力想爬到鐵窗上,那兒每日有小半刻能有日光,可他不會武,爬不上去。
他好久沒見到外面的日光了。
周澤跟着李元以來,享不盡的榮華,哪受過這樣的苦。
他見着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雙尖翹頭方履,說道:「江大人,江大人,請大發慈悲放過我吧。」
江秦把人關在這裏,沒有用什麼殘酷的刑法。只是讓衙役好好關照他。
給他用最下等的食物,最下等的條件。
這裏雖沒有老鼠,也有蟑螂什麼的。
周澤受不了了。
他在這連張床都沒有,只有縮在草堆里睡。
有時晚上還會有蟑螂跑到他身上,讓他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爬着,睡得一點也不好。
飯菜偶爾餿掉,為了不餓,他只有吃。
以前在家餵狗都不吃的餿飯餿菜都被他吃了。
他現在覺得白面饅頭都是人間美味。
他在牢中也是吃不到的。
江秦審人從不是嚴刑拷打,皮肉之苦算什麼呢,皮肉之苦下沒有多少是真。
從心上擊潰一個人,才會得到毫不隱瞞的真相。
「周大人想要出去?是可以的,本官不主張讓刑犯受苦,可周大人知不知道,出去是有代價的。周大人想不想用某樣東西來換呢?」
江秦在他耳邊說。
「想要過回以前的生活麼?來,告訴我,是誰讓你貪了這麼多銀子。你又是為誰賣命?你背後的人把那麼多錢財拿去做什麼了?」
周澤看着他,江大人知道什麼?
他怎會這樣問。
自己什麼都沒說啊。
「我知道,只是想要你親自說出來。周大人,你要知曉情勢。不告訴本官,本官也能查出點什麼,世上哪有鐵嘴鋼牙。」
他順藤摸瓜也可以,不是那道聖旨,他還有時間陪他慢慢玩。
那道聖旨無疑減少了他的時間。
他得先從這個人嘴裏得到點東西。也是為了坐上首輔之位以後。
周澤還是沒有想好。他不敢。
說出來被發現他不也活不了嗎?
江秦又說:「你背後的人這麼久還沒想辦法來救你,你還想着為他效命,你說我若散個消息出去,說你交代了是誰指使,你的主子會不會放過你呢?」
周澤聽了這話,心中覺得江秦是個狠人。
他沒殺自己不是想從自己口中知道,是想從自己口中確認。
他先前覺得,自己不說就能活。
是他想太多了。
江秦的法子損人,以太子殿下的性格……他做了自己會全家不得善終吧。
「不說周大人就很難出去了。」
「我說,可這些事,只能告訴江大人一人。再有旁人知曉,江大人也會性命不保。」
周澤還是想為了自己。
要是幾十年都被關在這裏,他要瘋了。他的那些錢還怎麼用。
江秦不置可否。讓他聽聽事情是不是他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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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秦在第二日去見皇宮李盛。
李盛在書房坐着批摺子。批好的是一批,還有的是沒有批的,剩了一大部分。
他行禮參拜,「臣江秦參見聖上,聖上的旨意,臣明白,可江秦不適合擔此重任。懇請聖上收回旨意。
「起來說話。」李盛對他說這話不覺意外。
江秦身上有一點讓他覺得比于衡還要明顯的,他能清楚的認識到自己。
認識到君臣之間的距離。
「江卿是不滿意首輔這個位置?」李盛半開玩笑的說。「這可是朝中僅次於太子的位置。」
「臣不是這個意思。」江秦想說他不是不滿,只是有些快了。
姣姣說要以退為進,他才來。
「朕同你開個玩笑,頒佈的旨意哪有收回的道理,君令如山,朕知你來是為了什麼。」
李盛的說話聲比以前有力了些。
江秦覺得他的身體有所好轉。
「這個位置迫切的需要一人,朕這些年來,縱觀朝內大臣都沒有合適的人選。」
「就在這時,你成了探花郎,朕看過你的答卷,想着你會是朕想找的那個人。」
「經歷了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