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着更改。
李世民忍不住皺眉道:「阿史那必勒可是繼承了蘇尼失所有的疆域和兵馬,不好對付。你現在就急匆匆的向他宣戰,可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雖說阿史那必勒在突厥的威望遠不如頡利,甚至也不如阿史那思摩,以及阿史那社爾。
可阿史那必勒所繼承的突厥疆域,以及突厥兵馬,卻比頡利的完整,也比頡利團結。
所以征討起來,遠遠沒有那麼容易。
畢竟,大唐征討頡利的時候,頡利其實已經到了眾叛親離的地步了,不僅薛延陀、回紇等部族背叛了他,就連蘇尼失、阿史那思摩也不肯幫他。
他手底下能用的其實就是哥舒部、仆固部、施火拔部,以及阿史那部、阿史那德部等幾個部族可以用。
在李靖突襲了陰山,將他麾下的哥舒部、仆固部、阿史那部的一部分兵馬擊潰,並且逼得他棄兵而逃以後,他的氣數就已經盡了。
隨後他在漠南的反撲,只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根本對大唐形成不了任何威脅,更阻止不了大唐征服突厥。
所以大唐征討頡利的戰事,早在頡利兵敗陰山腳下的時候就已經落下帷幕了。
阿史那必勒那邊就不同了,阿史那必勒可是完整的繼承了蘇尼失的所有疆域和兵馬,除了阿史那社爾中途率人叛逃了以外,剩下的部族都非常堅定的站在他身邊。
所以大唐想征討他,沒那麼容易。
雖說結局依舊會以大唐取勝告終,但過程絕對不會像是征討頡利一樣那麼容易。
大唐肯定得打幾場硬仗,付出一定的代價才行。
而如今又是冬日。
冬日裏在大唐行軍本就不易,這個時候向阿史那必勒宣戰,大唐需要付出更多的代價。
李世民在這個時候開口,可不是為了阻止這場戰事,而是不希望大唐付出更多的代價。
李元吉長出了一口氣,感嘆道:「我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向阿史那必勒宣戰,可百官們已經等不及了,西突厥的統葉護可汗也等不及了……」
百官們為何等不及了,李世民很清楚。
因為百官們覺得大唐在外征戰的時間已經夠長了,要解決的大敵也解決了,剩下的可以以後再解決。
所以希望大軍班師回朝,停止干戈,與民休養生息。
這也是百官們此前拿柴紹的事做文章,逼李元吉還朝的目的。
可統葉護可汗為何等不及了,李世民卻不清楚,他沉吟着道:「難道統葉護出什麼意外了?」
李元吉微微搖頭道:「不是出意外了,而是快要老死了。」
李世民驚愕的瞪起了眼。
李元吉繼續道:「日前,李靖來信說,說阿史那社爾在逃到了西突厥以後,跟夷男和黃頭大戰了一場,在他們大戰的關鍵時候,統葉護的王帳軍突然殺出,打了他們雙方一個措手不及。
這代表着什麼,二哥應該很清楚。」
李世民鄭重的點了一下頭道:「這說明統葉護怕了,唯有怕了,才會選擇在阿史那社爾和夷男雙方大戰的時候,悍然出手。」
李元吉點頭道:「不錯,這說明統葉護怕了。可統葉護為什麼會怕了呢?以唐儉從西突厥了解到的情況,以及我們從踏實力部葉護口中了解到的情況看,統葉護是一個極其自負的人。
他如果沒有問題,根本不可能在阿史那社爾和夷男大戰的時候突然派人殺出。
他只會坐在他的王帳里,靜等着阿史那社爾和夷男角逐出一個勝者,然後去他的王帳內朝拜他,並且被他所收服,成為他的犬馬,成為他奴役的對象。
可他如今非但沒有坐在王帳內靜觀其變,坐享其成,反而悍然出手了。
那就說明他出問題了。
他必須儘快解決掉阿史那社爾和夷男這些變數,以免橫生枝節。」
李世民一錘定音道:「他一個統御西域諸國的可汗,連阿史那社爾和夷男這兩個小人物都容不下了,那就說明他快不行了,他這是在給他兒子鋪路。」
如今的阿史那社爾和夷男,對大唐、對西突厥而言,都是小人物。
畢竟,他們所效忠的突厥已經被滅了,他們這些已經失去了國家庇佑的人,縱然手裏有千軍萬馬,也只是流亡之人,是無根的浮萍,是沒有源頭的水。
或許一時之間能威脅到一個國家,但也僅僅是一時之間,不可能長久。
所以任何一個國家的君主都不會把他們當成威脅。
所以他們已經從大人物淪為了小人物。
如果有那個國家的君主把他們當成了威脅,那就說明這個國家可能要出現江山更替的事情。
在江山更替之際,這個國家的朝局會變得極其不穩,各方勝利,以及各種心懷鬼胎的人都會粉墨登場。
而他們極有可能受到各方的拉攏,最終在這一場變局中坐大,成為能威脅到這個國家的存在。
所以李世民才會說統葉護這是在給兒子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