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聽着,根本插不上嘴。
也更看出杜飛跟李廠長的關係是真非比尋常。
這時,包廂門被推開,劉嵐一手一個,端着倆盤子從外邊進來。
剛才李明飛來時,已經在外邊吩咐上菜。
柱子那頭早就準備好了,上鍋一炒就得,上菜非常快。
這是杜飛第二次見到劉嵐。
還是上次的模樣,扎着麻花辮,臉上帶着笑,也沒說別的,放下盤子就走了。
李明飛問杜飛想喝什麼酒?
杜飛看了眼許代茂:「李哥,酒就別喝了,待會兒還有事兒呢~等星期天的,咱弄點冰鎮啤酒。」
李明飛也沒堅持,說了聲「也行」。
又等一會兒,劉嵐又端菜進來,就讓她再拿三大碗米飯過來。
劉嵐還愣了一下,這倒是奇怪了,李廠長請客居然不喝酒。
到外邊盛飯,正好遇上剛炒完菜,拿着茶缸子坐那歇着的柱子。
見她去盛飯,隨口問道:「劉嵐,怎麼今兒不喝酒啦?」
劉嵐一邊盛飯一邊應道:「誰知道呢,抽的哪門子風。」
柱子撇撇嘴也沒多問。
自從跟賈麗英結婚之後,他也成熟了一些,知道要多聽少說,沉默是金。
劉瀾把米飯端過去,臨走把包間的房門關上。
杜飛也沒忙着說事兒,先是吃了起來。
他也是真有點餓了,柱子炒的菜也是真好吃。
杜飛和李明飛都吃的津津有味兒,只有一邊的許大茂有點食不甘味。
等吃的差不多,米飯都見了底兒,杜飛才把筷子放下,拿出手絹兒擦了擦嘴。
許代茂見狀,知道要說正事兒,也忙把筷子放下。
杜飛好整以暇,直接問道:「李哥,咱軋鋼廠的婁董事,您應該認識吧?」
「婁弘毅?「李明飛也拿出手絹擦擦嘴:「怎麼不認識,解放前軋鋼廠都是人家的。」
杜飛笑着道:「話也不能這麼說,解放前婁家的軋鋼廠,滿打滿算也就千把來人,現在上萬人的廠子,那可都是國家拿真金白銀擴建出來的。」
李明飛微微點頭。
軋鋼廠過去雖然是婁家的底子,但解放前華夏重工業孱弱,軋鋼廠的規模和效益,都跟現在沒法比。
而李明飛是明白人。
一聽就知道杜飛這話不是隨口說說。
又看了看許代茂,反問道:「兄弟,你想管婁家的事兒?」
雖然說到現在,還沒波及婁家,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像樓下這種情況,
出事是早晚的。
杜飛則笑道:「李哥您抬舉,我有幾斤幾兩我心裏清楚。婁家的情況我都清楚,真要事了,不用您說,我也不敢往前湊,但現在不還沒事兒嘛。」
李明飛眨眨眼睛沒做聲,腦子裏飛速思考杜飛的意思。
杜飛接着說道:「李哥今天許科長也在這兒,咱也不說別的,只求萬一有事,您能給照應一二。」
許代茂也相當識趣兒。
立即打開一直拎在手裏的公文包,從裏邊拿出一個精緻的扁平小木盒。
下意識咽了口吐沫,將那小盒打開,衝着李明飛一轉。
頓時黃澄澄一片。
盒子裏的紅色絨布上,赫然全是大黃魚,最上邊一層就不下二十個根。
下邊還有好幾層。
李明飛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即便他這些年吃過見過,也險些被婁家的大手筆砸懵了。
而此時,許代茂也是百感交集。
他平生頭一次見到這麼多大黃魚,卻要一轉手都送給別人。
這可是足足一百根大黃魚!
一根十兩,價值兩千兩百塊錢,一百根就是二十二萬!
這個年代的二十二萬,這是什麼概念!
許代茂原先想都不敢想。
當初他跟婁筱娥結婚,雖然知道婁家原先是大資本家,但也沒有特別直觀的概念。
直至這一次,真正遇上事兒了,他才見識到婁家真正的底子。
同時,杜飛也暗暗點頭。
婁弘毅不愧是做過大買賣的!
能在解放前,那種複雜的環境下,不僅把軋鋼廠開起來,還能維持住,
各方各面的,不能有一點差池。
在關鍵時候,還真一點也不手軟。
李明飛卻久久沒有說話,面無表情,目光深邃,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這令本來信心滿滿的許代茂開始擔心起來。
昨天婁父拿出這一百根大黃魚,他以為這事一準兒成了,別說是李明飛,
就換成楊廠長,也未必能扛得住上百根大黃魚。
可是現在,他卻有些不太確定了。
李明飛的反應超出了他的預料。
這究竟是什麼意思?接受還是不接受,倒是說句話呀!
許代茂終究還是定力不夠,此時屁股上跟長了錐子似的,腦門子上直冒汗,眼瞅着坐不住了。
杜飛卻仍不慌不忙,等李明飛的答覆。
一來,他的城府定力的確比許代茂強。
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