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內殿,眾人能隱隱感受到一股異常強烈的壓迫感從內殿大門裏散發而出,令眾人不由得滯了一滯。
整座聖堂鴉雀無聲,外面的喧囂已於此處無關。
教皇沉下心來,率領眾人朝着至高聖堂的最內側大殿前進。
「吱呀」一聲,左右各六位白衣祭司推開了內殿之門。
教皇走在最前頭,四大紅衣主教緊隨左右,大團長跟在教皇兩個身位之後,白衣祭司殿後,眾人悉數進到內殿當中。
內殿的氣氛已凝重到了極點,非但是再聽不到外界任何聲音、萬籟俱寂,且包括教皇在內的每一個人,在踏入內殿的那一刻,就感覺到呼吸沉重了百倍,令人近乎窒息!
此刻的內殿,光線略為昏暗,給殿中所有華麗裝飾都蒙上了一層厚重的灰色。
放眼望去,能隱約望見圓頂的華蓋和華蓋廊檐上那十一個雕像,聖靈的雕像位於中間,廊檐兩側各有一座鐘,左邊是西方各世界的時間、以二十四小時為準,右邊是東方各世界的時間、以十二時辰為準。
華蓋再往上,便是聖堂頂部的圓穹頂,直徑十三丈、離地五十丈,穹頂四周佈滿美麗的圖案和浮雕。
有一束陽光從穹頂照進殿堂,射在殿堂最中央的那個十字聖座上,而那十字聖座上,此刻已坐了一個人。
此人身着一襲星空法袍,黑魆魆的袍子上遍佈數萬星辰,這星空法袍似乎有吸光之能,縱使在陽光的籠罩下,眾人也照樣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模糊看到他約莫一丈的身軀輪廓。
神秘人兀自坐在聖座上,下巴仍舊靠在十指相扣的雙手上,雙肘依然抵在膝蓋上,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發呆。
見眾人入殿,他才將身軀微微前傾,低頭道:
「遲到了,霍諾留斯五世。」
聲音渺遠空曠,仿佛無窮無盡的宇宙。
白衣祭司英森諾正欲斥責神秘人沒按照約定地方見面、致使大家遲到,總算被左右的白衣祭司捂住了嘴。
教皇霍諾留斯五世也意味深長地看了英森諾一眼,這才誠惶誠恐地對神秘人道:「抱歉,讓您久等了,神明大人。」
神秘人鬆開雙手、坐起身子,略顯放鬆地將背靠在十字聖座上,雙手搭在金光閃閃的扶手上,這才不緊不慢地道:「找到了五彩之心嗎」
教皇看了看身後,見眾人皆面有難色,只好自己硬着頭皮回應道:「暫時還沒找到,但我們已經發動整個世界去找了。」
或許是不敢顯得不夠誠懇,他擦了擦額上因緊張而流出的汗,小心翼翼地補充道:「您如此神通廣大,穿梭各個世界來去自在,我們勢小力薄,繼續找下去恐怕也會誤了您的時間,不如……」
「沒找到就說沒找到!別廢話!!」
神秘人略帶三分怒意的聲音,震懾了在場所有人,教皇只覺腦袋裏嗡地一聲、一片白茫,似乎時光曾經停止流逝了那麼一會兒。
他回過神來,心有餘悸、幾近唯諾地頷首道:「是,沒找到!」
神秘人微微抬起頭,借着穹頂射下來的光芒,眾人總算能勉強看清他額頭上那隻豎着的眼睛,此刻,那半閉着的眼睛裏隱隱透出幾縷詭異紫光。
「現在什麼時辰了」神秘人不急不緩地問。
教皇望了一眼廊檐左側的那座鐘,答道:「呃,現在是下午一點整。」
「我沒問你什麼時間!」神秘人略為不耐煩地道:
「我問你什麼時辰!」
教皇面色驚慌地看了看兩旁的紅衣主教,馬丁湊上前去,向他耳語了幾句,他才鎮定下來,低頭回答說:「神明大人,按照東方世界的時辰來算,已過午時!」
神秘人望了望穹頂,眾人這才進一步看清他的面容,他的面容藍得發青,額上有三道金色橫紋,而那隻詭異的眼睛恰好就立在三道金紋的正中央。
半晌,神秘人復看向教皇,開口道:「午時已到,七日之限,也已到了。」
說完話,他的面容又隱沒在星空法袍當中。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包括教皇均是驚懼不已,教皇張開雙臂、努力交涉道:「可是!神明大人,我們已經竭盡全力找了,沒有絲毫懈怠!我們並沒做錯什麼啊!您不能因此毀滅這個世界,請再寬限我們幾天吧!!」
神秘人長舒了口氣,頗為不悅:「和你們說話真是費勁,一點都不自在……老教皇,有時候,毀滅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和做沒做錯也無半點關係,只因為,我乃三千世界之主,我想讓這個世界毀滅,這個世界……」
「就得毀滅。」神秘人輕輕仰起頭、嘴角微微上翹,額上的第三隻眼漸漸發出耀眼紫光。
事已至此,教皇情知任何交涉都沒了意義,終於放棄所有妄想,將權杖往地上一頓,深邃的眼眸里露出幾許堅決,沖神秘人怒道:「不管你到底是什麼人!也無論你來自哪裏!你是不會得逞的!教廷誓死捍衛教宗世界!」
言畢,教皇身後的紅衣主教、聖殿騎士團長和白衣祭司齊齊響應道:「誓死捍衛教宗世界!」
見神秘人無動於衷,年邁的教皇決定先下手為強,他左手握住胸前的十字架,右手高高舉起黃金權杖,指向神秘人頭上的穹頂,禱告道:「仁慈的主啊!求您賜福於我們,讓這世界免遭邪靈苦難、免受邪靈壓迫吧!阿門!!」
話音剛落,但聽轟然一聲驚世巨響,整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