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當即就想出店。
只是還不待他走出一步,便聽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聲:「小心!」
這兩個字剛出口的瞬間,幾道弩箭從那群衣着考究的人旁邊射出,這些弩箭是射向那群粗布衣衫大漢的。
「嘭」的一聲,桌子被掀起,擋住了弩箭,又有人喊道:「想殺王爺!先過了我們這一關!」
「兄弟們,抄傢伙!」
話音一落,粗布大漢們紛紛掏出刀劍,捉對與對面的人廝殺起來。
店家與小二從頭到尾都沒出現過,也不知是早已經藏了起來,還是被這兩撥人哪方給殺了。
此刻店內只有朱八一個外人,他看到兩方人馬打了起來,急忙往後一躍,落到了門口。
朱八本欲直接駕馬離去,不去牽涉其中,但剛走一步,便聽到裏面傳來憤怒的大喊聲:
「你們這幫狗皇帝的鷹犬!想殺王爺只會出這種陰招了嘛!狗崽子們,今日死也要帶着你們下黃泉!」
「兄弟們,一定要將千機營的人留在此地!千萬不能讓他們離開此...」
話未說完,那人一聲慘叫,聲音就此斷絕,顯然是被被殺了。
朱八腳步一滯,看了眼低垂着頭的老馬,又回頭看了一眼廝殺的眾人。
又有聲音傳入耳中:「你們是什麼人!敢壞我們的事!受死!」
話音剛落,一人怒喝道「你們這幫走狗,這一路倒是走的隱秘,不然出京師便將你們阻截下!」
朱八小心的倚靠在門後,偷眼看着裏面的戰況,兩撥人打的很慘烈,雙方都已經有好幾個人倒下,顯然是已經死透了。
朱八心中狂跳,雖然他曾是山匪,但其實並沒有打過幾場硬仗,這些不斷噴濺的血液不斷刺激着他的鼻腔。
心中有個聲音在告訴他,「趕緊離開,趕緊離開,不要牽扯其中,不然必定遭至殺身之禍。」
事實上他確實很想立刻離開,但腳卻怎麼也邁不動步子。
原因也很簡單。
那幫衣着考究,被稱作「千機營」的人是來暗殺鎮北王的。
而另一撥人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組織,但他們是來阻止千機營的人。
這一刻,朱八腦中飄過無數個念頭。
家鄉近在咫尺,母親與弟弟多年未見,離開這裏,說不定明日就能到家,此後便能在母親面前盡一盡孝道,好好陪在家人身邊。
那必然是其樂融融的場面。
但若是離開,那群千機營的人殺了這些粗布大漢,他們會不會繼續去暗殺王爺?
他們敢以這麼少的人去暗殺王爺,那必然是有着厲害的手段。
這群人,很危險!
朱八的手都有些發抖,腦海中的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王爺有大軍護衛,身邊不知道有多少人,他們又怎麼可能殺得了?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王爺絕不可能被他們暗殺!
還是走吧,即便這群千機營的人贏了,他們也走不到王爺面前。
自己只是個無名小卒,既沒有過人的智慧,有沒有厲害的武功,能做得了什麼?」
朱八動了動步子,已經想要離開了。
但只邁出了一步,他又再度停下。
腦海中又冒出一個聲音:
「假如有一絲可能,他們成功了,王爺真的被暗殺了,這北涼會怎樣?
回去還能種地嗎?是不是糧稅又要提高了?兄弟們是不是又要回去當匪了?
本可以上學堂讀書的孩子們又要去下地了,去乞食了?
衣不蔽體,食不果飢的日子,是不是又要回來了?」
他身子僵硬,卻是再邁不出一步了。
朱八再沒有辦法當做視而不見,於是他扭過身子,目光看向了裏面,這片刻時間,粗布大漢們已經死的快差不多了。
而那群千機營的儘管死的人不多,但也是人人帶傷。
這一番高強度的廝殺,雙方都很疲憊。
粗布大漢中其中一人大喝道:「你們要去殺王爺,那就是害了北涼所有人!你們要毀了北涼現今的一切嘛!」
「哼!嘴巴倒挺硬,且看你的嘴硬還是我的刀硬!」千機營的人立刻提刀向着剩餘幾名大漢殺去。
但就在這時,只見一罐罐酒罈從櫃枱處朝着千機營的人頭上砸來。
「砰砰砰!」
酒罈一個個破碎,千機營的人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這一愣神的功夫,對面的大漢幾刀砍去,瞬間放倒了他們兩人。
而扔酒罈的不是別人,正是朱八!
入店門口,便是櫃枱,柜上放了不少酒罈,朱八自知自己打不過這群人,因而才會扔出酒罈搗亂。
而此刻,隨着酒罈被打破,流淌一地的烈酒發出濃郁的酒香,酒香混雜着血腥味,朱八感覺身體逐漸熱了起來。
「你他媽又是誰?敢對我們動手!」
千機營的人一頭一臉都是酒水,其中一人扭頭朝着朱八怒喝道。
朱八深吸一口氣,放下背後的包袱,從腰間取出一柄短小的匕首,鼓起勇氣大喝一聲道: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是你朱八大爺!」
話音一落,朱八猛地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