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壓力,才是李璨的上上選。
他偏偏選擇匯合,直面大部隊包圍,等着送死一般。
謝琛不信李璨會束手待斃,最大可能是他清楚逃脫無望,要拉他這個不共戴天的仇人,同歸於盡。
但,倘若同歸於盡,直接綁着手雷,伺機接近他即可,何必繞這麼大一圈。
度假村盡在眼前。
隊長剎車不踩,直衝大門。
謝琛腦海驀地一道電光,大聲喝止,「去後門。」
花頭巾再次暈倒在地。
溫素力竭,手一松,冰冷的鐵疙瘩墜落在地毯上,咚地一聲悶響。
溫素被驚到,四肢一乍,火急火燎撿起槍。
她神經繃到極限了,在滅頂的恐懼和崩潰里,失去知覺觸感,被生死驅趕着,反倒生出一股麻木又空前的勇氣。
腦海重複着安全路線。
開門,右轉,推開走廊盡頭的密碼門,走內部員工通道下一樓,直達地下室門口。
這條線路,顯然深切考慮她的身體素質,設置簡單快捷。
溫素一路溜着牆根,握緊槍,小跑至樓梯拐角,猛不丁聽到一樓樓梯下響起腳步聲。
她立即退回上一半樓梯。
那樓下的腳步聲已經上樓,非常沉穩緩慢,有規律的節奏。
溫素心徹底墜到谷底,黑沉沉沒有一絲光的絕望。
常人走路不會這般刻意,只會是高度保持警戒,接受訓練的人。
腳步聲穩中逼近,溫素輕手輕腳往二樓爬,手掌貼上台階地磚,錐心刺骨的寒氣,激的她戰慄不停,更加清醒。
眼見拐角顯現出一個男人高瘦的影子,手上抱着長槍,細長槍管平直,隨着腳步聲,從影子裏伸出黑洞洞的槍口。
溫素僵硬在倒數第三步台階上。
來不及了。
她舉起槍。
下一秒。
「砰。」
度假村後門先一步槍響,緊接着拐角處「滋滋」電流聲響過,「老鷹回來,謝琛來了。」
高瘦身影霍然轉身,腳步聲三五下跨到一樓,一個男人聲音急速遠去,「收到。」
溫素舉着槍,又僵持兩分鐘,再堅持不住,渾身力氣抽空了,癱軟在樓梯上,大口大口喘息着。
樓道風吹過,臉上冰涼一片,抬手一摸,手亦是冷到沒溫度,濕漉漉擴散着寒氣。
她尚在渾渾噩噩一線間,後山又是幾聲劇烈槍響。
溫素一個激靈,腦海里划過電流聲後面的名字,謝琛
謝琛。
他來了?
在後山。
不等她反應,前門驚現咆哮引擎聲,眨眼間逼到樓下,直接撞進來。
溫素先聽見幾聲猛烈撞擊聲,磚石坍塌崩碎,隨即輪胎摩擦出刺耳尖嘯,車停了,引擎聲消失。
寂靜中,凸現女人惶恐嘶啞的啜泣,被一個男人不耐喝止,「再他媽嚎喪,老子立馬送你上西天。」
女人瞬間憋住,「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我懷孕了」
「啪」一聲脆響,男人聲音尖利陰鷙,「你踏馬懷孕關老子屁事,又不是老子的種,再他媽聽見你出一聲,落你臉上的不是手,是你媽老子的刀。」
溫素意識到下面是誰,同時對後門的情況更加擔心。
班瓊出現到現在,警察沒有影子,說明警察根本不知道他們在這,那後門謝琛呢?
他也是獨自一人?
溫素眼前發黑,李璨有槍,又呼叫走一個狙擊手。
情況沒有最壞,只有更壞。
謝琛還有傷,手臂縫合線都未拆,再加上骨裂。
溫素只覺全身的血上涌,瘋狂衝上頭,一片血浪攪碎理智,什麼是孽,什麼是緣,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她計較不了了,愛恨情長跟生命比,不值一提。
倘若他死了——
倘若他死了——
天光仿佛乍亮,破曉的白光驅散黑暗,投射在溫素腳下,應和着疾馳而來的警笛,山呼海嘯般灌進度假村。
樓下男人瞬間大喝,「別動,誰敢動,我宰了她。」
溫素挺過四肢痙攣的抽搐,凝神去聽樓下動靜。
警察行動有素,但懾於班瓊,只包圍勸降,未採取激烈手段。
溫素忽然明白,李璨安排人挾持班瓊過來的目的,為他在後門拖延時間。
大部隊在這兒,樓下兇徒再機警,抵抗不了多久。
可李璨本就不用兇徒抵抗很久,到這地步,他是奔着要謝琛命去的。
有槍有人情況下,制服謝琛要多久呢?
幾分鐘?
溫素倏地想起,後門許久沒有響起槍聲了。
她面色刷的灰白下來,眼中血絲集染成猩紅。
再忍不住,屏息靜氣握着槍下樓。
她貼着牆無聲無息出現的一剎,兇徒背對室內沒有發現,正對室內的警察全都看見她。
溫素不再猶豫,舉槍對準兇徒,對警察大喊,「謝琛和李璨在後門,有槍,有狙擊槍。」
兇徒猝不及防,等反應過來,手中刀來不及動,溫素槍聲已響。
她跟謝琛情濃時,聽他寥寥幾語,談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