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道狹窄,他們擦肩而過。
林惟溪避無可避,他目不斜視,高挺的鼻樑和冷峻的下顎線,黑瞳冷冷的散漫,似乎已經不記得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事。
如果林惟溪沒有聽見後面那句不咸不淡的取逗。
「倒是人就沒那麼有意思了。」
他掩着唇壓了聲咳嗽,低低地笑。
「......」
她在下一層樓梯偏頭。
他停在了她出來的那道門前。
......
「站着幹嘛呢,小惟,小惟?」
「你在想什麼。」
周一,雨過天晴,但空氣里還帶着夏季獨特的濕氣,林惟溪站在走廊手撐着欄杆,隨便看着教學樓下的人影攢動。
時雨雙湊近她抱怨:「周末你沒來,我可無聊了。」
「都是成雙成對,就我坐在角落好悽慘。」
林惟溪沒跟時雨雙講宋千嵐去北京的事,她哄着時雨雙笑出酒窩:「吃飯請你奶茶。」
「哎呀不是啦。」時雨雙嘀咕,「你不知道,連連姐現在高考完跟她男朋友有多膩歪,下次再也不要跟他們單獨出去。」
林惟溪好奇問:「駱林冶去沒去?」
時雨雙一頓,臉上出現抹可疑的紅暈:「提他幹什麼。」
「你找他陪你啊。」
「我才不要。」時雨雙搖頭,「好幾次熱臉貼冷屁股,我再主動找他我就是有病。」
林惟溪拖着長腔:「啊,這麼酷?」
時雨雙哼一聲,勾着林惟溪胳膊不讓她說了:「走走走,集合了。」
因為快期末,動員會是一場接一場。
但不上課就是好,一群人嬉皮笑臉地往操場跑。
老掉牙的演講,閉着眼都能猜出的下半句,操場上的喇叭不斷釋放電音,下面的學生低着頭你來我往的搞小動作。
突然,籃球場那邊翻起一陣躁動。
林惟溪低着頭沒在意,旁邊的時雨雙用手肘碰了碰她:「你看那邊。」
她們是一班,恰巧靠近籃球場,視野內還毫無遮擋。
「什麼?」
「你快看啊。」
時雨雙催促,林惟溪皺眉看去。
球場,視野之中,已經生鏽的籃球架,裂縫的水泥地,熟悉的香樟和綠網,旁邊還站着幾位高二年級的女生。
與往日不同的是,球場上多了一個引起尖叫的生面孔。
「那個人是誰啊啊啊,好帥。」
「之前怎麼沒見過,打得也太猛了吧。」
「剛來就約球?怎麼回事。」
亂七八糟的聲音聚集在耳,林惟溪下意識將目光鎖定在起跳的身影上。
夏季,熱汗揮灑,一群白色球服中他格格不入,純黑的衣服只有左胸口繪着一個簡單圖案,身高腿長,短髮隨意的戳在眉骨上。
林惟溪望過去時他正在攔球,跟他對打的是理科重點班,球技最好,幾個人防守聯合,傳球抬臂準備起跳。
賽點的一幕,似乎要結束了。
但下秒,男生忽然側身右轉,速度極快,從縫隙中穿越,膝彎手臂延展,砰的一聲,球被截住了。幾乎是水到渠成,他微扯嘴唇,抬臂一記漂亮的三分。
幾秒寂靜,球咚咚咚的回彈,昭示着剛才發生了什麼。
他微揚着下顎,明亮的瞳孔漆黑,抬手兩指點着太陽穴,歪着頭不知朝誰挑釁,步子不緊不慢後退下場,挑眉,意思是他玩夠了。
猛地一瞬,籃球場周圍發出震耳的喊叫。
所有人但注意力都成功的集中在他身上。
林惟溪眼皮嗡嗡地跳:「他叫什麼。」
時雨雙被帥了一臉,聽見林惟溪的話誤以為她喜歡,恍然大悟:「原來你喜歡這掛啊。」
「等我給你打聽一下。」時雨雙特仗義地說。
雲一層層厚重地壓住太陽,時雨雙用兩個課間問了出來。
她湊近林惟溪耳朵開口。
「他叫謝忱則。」
「但看着不太好惹。」
時雨雙遞出手機:「喏,你看。」
才半天,校園群就已經全是關於這個人的討論。
「我出十塊,來個聯繫方式。」
「二十,先給我。」
「你們看到他腕上的表了嗎,d家限定的新款,我之前在雜誌上見過,還不是有錢就能買到,這人什麼來頭?」
「假的吧。」
「但帥是真的,我在辦公室看到他了,好帶勁啊。」
時雨雙翻着聊天記錄附和:「第一天來這這麼惹眼,也不知道誰能拿下他。」
各式各樣的討論與揣測,林惟溪冷笑,想到昨天那一幕。
「倒是人就沒那麼有意思了。」
少年斜倚着門,散漫傲氣,一身黑,所以露在外面的手腕脖頸有種病態的白,他垂着眼,碎發倒是沒那麼長,但光太昏暗,籠罩在他身上看不清具體,挺痞的,說出來的話還惡劣。
林惟溪見過那個車牌,知道他可能比想像的還不好惹。
林惟溪收拾好桌面的書本,裝作不在意地問。
「他們有說他在幾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