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節 女醫生

    除非擁有完整的液體栽培系統,否則無論花費再多的心血,最終也很難得到收穫。

    廖秋使勁兒吸着鼻子,仿佛貪吃的熊被蜂蜜誘惑,一步步走進房間,在黃萍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直勾勾地看着她餐盒裏的面。

    黃萍蒼老的臉上佈滿了皺紋,沿着肩膀披散的長髮分為枯黃與純黑兩種顏色。她不願意用機械技術改變自己的容貌,卻喜歡從荒野上收集危險的食人植物液體給自己的頭髮染色。

    她將沒有吃完的拌麵擺在旁邊,將右手小指塞進嘴裏,用長度超過三厘米的指甲剔牙。

    這不雅的動作在舊時代女性看來簡直無法理解,何況對面還站着一個凌子涵,坐着一個廖秋。

    一團過於柔韌難以嚼爛的多筋肉從齒縫裏掏出,黃萍將掏牙的右手直接伸到廖秋面前,用大拇指甲將那團在唾液浸泡下已經失去本色的肉從小指甲殼裏頂出,用力一彈,這團可怕噁心的黏性物質從廖秋頭頂飛過,牢牢粘在對面的牆上。

    廖秋被這套嫻熟無比的動作徹底驚呆。他清清楚楚感受到「噁心」兩個字在腦海中浮現,逐漸褪去概念性外殼,顯露出如有實質般的鐫刻感。

    只要是醫生都會穿着白大褂,黃萍也不例外。

    她翹起二郎腿,一條「嘉陵一型」舊式仿生機械足從衣擺下面探出,帶着令無數男人迷醉的修長線條,以及因為長期沒有用清潔油料擦洗導致大量附着於表面的鐵鏽,抬起頭,望向廖秋的眼眸深處釋放出敏銳的審視目光。

    右手小拇指繼續插進嘴裏剔着牙,黃萍抬起下巴,衝着坐在對面的廖秋努了下嘴,隨即望向站在他身後的凌子涵,認真地問:「你說的就是他?」

    這句簡單的問話使廖秋心中猛然生出不妙的預感。他下意識地轉頭望向凌子涵,發現熟悉到彼此能同穿一條褲子的老友竟然點了點頭,然後回答:「是的。」


    「這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廖秋滿面愕然,連忙以最快的速度追問:「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黃萍沒理他,抬手撩起凌亂的長髮,右邊嘴唇向上彎曲釋放出含義豐富的笑容:「夠年輕的,還是只沒嘗過肉味的童子雞。」

    凌子涵滿面認可再次點頭,恭維地回答:「您眼光真准。所以擺脫您動手的時候輕一些,別把他的彈簧伸縮裝置弄壞。男人嘛您懂的。」

    黃萍臉上的笑意越發濃厚,剔牙的動作也越來越大,從張開的嘴唇中間釋放出人類特有的口臭。

    一種無法言語的危險正在廖秋體內急速發酵。他忽然有種想要爬起來拔腿離開這裏的衝動。

    雖然身後站着自己最信任的朋友。

    「阿涵」只來得及叫出這兩個字,廖秋感到脖子上有些發癢,伸手一摸竟然抓到細長堅硬的針頭。

    他帶着難以置信的表情仰面朝天,看到凌子涵正衝着自己盈盈微笑。

    兩小時後,崖子鎮,「鳶尾花」酒館。

    鍾俊起身從櫃枱後面拿出一瓶酒,用抹布擦去瓶身上厚厚的積灰,輕輕放在桌上。

    凌子涵伸手拿酒,湊到近處細細端詳。

    這是很常見的波爾多瓶。雖然鍾俊用濕抹布反覆擦拭,瓶身表面仍然可以看到一塊塊因為附着太久已經形成積垢的污漬。葡萄葉形狀的標籤只剩下一半,貼在酒瓶後面的方形商標破破爛爛,文字和圖片早已變得模糊。

    鍾俊從酒櫃裏拿出兩隻空杯子分別擺在凌子涵和自己面前,從他手裏要過那瓶酒,用專用的開瓶器拔出軟木塞,帶着調侃意味笑道:「瓶子是真的,酒是假的。」



第二十二節 女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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