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的美貌之名,也是自那之後才在帝京顯露的。
齊酥磕磕巴巴。
「那佛子高高在上,佛法高深,早已跳脫世俗,我……」
繡衣使盯着她笑起來。
「齊三娘子貌美傾城,不要妄自菲薄。佛子跟你,究竟有沒有過一段情?」
齊酥……
看這情形,她要說沒有,只怕就要嘎在當場了。
可繡衣使手眼通天,有沒有,他們難道不清楚麼?
齊酥垂着眼睛接話,「都是前塵舊事了。」
繡衣使嘴角勾起來。
「很好。只要你有用,自然便能活。」
他的手指再次撫向齊酥臉頰,溫柔細緻地擦拭掉水漬。
「想想孫家的沉塘,我能救你一次,可未必能救你第二次。」
「再想想你在帝京的姨娘。」
「只要你按我的吩咐行事,就能順利回到帝京,跟你姨娘團聚。」
姨娘?這兩個字入耳,齊酥手指緊緊攥起。
原身殘留的執念在胸腔中激烈碰撞。
片刻後,她抬起眼,楚楚一笑。
「妾身,一切聽憑恩公做主。」
。
齊酥知道繡衣使都不是好東西,他交代的事情一定不好辦。
但也沒想到這麼艱難。
西北本就苦寒,進了十月天氣越發陰冷。
那位繡衣使手段了得,不知跟孫家商議了什麼,原身小寡婦那對便宜公婆便放了手,將她送到距離金城近百里之外的青雲庵里去了。
進青雲庵不到一個月,齊酥就病了大半個月。
這病半真半假。
到底不枉費一番苦心,青雲庵主持怕出事,剛送來一個月人就沒了也不好交代。於是,如他們所預料的,請了一個大夫過來給她看病。
…
雖然是中午,客房內紙糊的窗戶卻透不出太明亮的光。
躺在床上的小娘子燒得臉頰緋紅,口中不斷絮語着什麼。
手持佛珠的年輕僧人只看了她一眼,便轉開視線。
他生得身量頎長,清冷神秀,更難得的是周身如霜雪般的氣度。
只是那麼一站,整個灰撲撲的客房都顯得明亮不少。
一個小尼姑借着給齊酥蓋被子的功夫,狠狠擰了她一把。
窩草!齊酥頓時驚醒。
不遠處的交談也因此變得清晰起來。
年輕男子清冷的聲音:「她不是庵里的比丘尼,把她送回家即可。」
「大師,只怕是送不回去。」這為難的女子聲音,是青雲庵主持元潤師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