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是山鬼出身,後被師父帶回了劍派。隔壁門派的大師兄也是挺優秀,挺受人尊敬。
但「苦戀」這種說法,未免太牽強——不,太缺德了點兒。
裴雪盡沒多作解釋。
三天後,桑褚玉被困進了第一次循環。
按照劇情,那天她該去無上派看大師兄修煉。但她好不容易得了空閒,寧願在房間休息。
於是同門的幾個師兄打她門口過了整整十二遍,重複着「隔壁門派的大師兄在山巔修煉,實在難得一見」這種話。
出於好奇,到第十三回時,她出門向那幾人問起了大師兄修煉的事。
也正是這舉動幫她脫離了循環。
自那以後,她從系統那兒接下了不少「虐心任務」。
包括但不限於大冷天看大師兄修煉,半夜給他送粥,送他親手鑄的靈器
人是脫離循環了,但離發瘋也不遠了。
好傢夥,合着這本虐心小說單虐她一個人是吧。
就這一個月的工夫,她感覺同門看她的眼神都變了,時不時擺出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直到今天,桑褚玉又遇着了新的劇情點——隔壁大師兄重傷。
要想獲得虐心值,她就得攔下那兩個路過的同門,問清楚他受傷的情況,再作看望。
但這一個月已經耗盡了她的耐心。
於是她擺了。
掄着錘子在屋裏敲敲打打,就是不肯出去。
但真如裴雪盡所說,循環根本不會終止。
同門反覆出現,錘打的鐵器不斷復原。
如果她不走劇情,這整個世界都會陷入一刻鐘的循環——除了她。
她的時間不會停止,終有一日將耗死在這場循環里。
桑褚玉盯着地上那把錘子,僅一眨眼,它就消失不見了。
她目光一移,落在手上——不知何時,錘子已經到了她的手中。
隨後,風雪中漸有腳步聲傳來。
又來了。
第十一回。
裴雪盡仍然冷靜得很:「如果到今天還在懷疑我,那我可以陪你繼續等下去,直到加上這一點數值。」
桑褚玉沒說話。
她知道他沒騙她。
但要繼續這麼折騰下去,保不齊哪天她就直接把大師兄捅了。
等等——
男主死了也算虐文吧?
而且虐心值豈不得直接爆表?!
「劇情結束前男主死了,整個世界都會崩塌。」像是猜出她心中所想,裴雪盡及時提醒。
好吧。
桑褚玉抬起錘子,重重往下一砸。
「咔嚓——」
台上鐵器斷成兩截,她看也沒看一眼,徑直起身出門。
門外的兩個師兄姐已經說到了無上派去百藥谷求藥的部分。
鑄器閣的門陡然打開,將他倆嚇了一跳。
更嚇人的是門裏小師妹的表情——
一臉生無可戀,眼神麻木,手裏還拎着把快要開裂的錘子。
「小師妹?」女修微蹙起眉,「這麼冷的天,怎麼還在鑄靈器?」
「就是。」男修附和,「仔細將手凍裂了,傷好治但也疼啊。」
「師姐師兄好,裏面不冷。」桑褚玉開門見山,「剛才聽你們說旁邊無上派的大師兄受了重傷?」
聽她提起這茬,兩人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出複雜情緒。
仙門跟妖族雖沒什麼仇怨,但也不親近。尤其是這些年屢有惡妖傷人的事,兩界的關係更是降到了冰點。
而小師妹雖出身妖族,卻也是他們看着長大,當親妹妹疼的——跟捧在手裏的玉沒什麼兩樣。
這一月里卻不知出了什麼差錯,天天往隔壁宗派跑,圍着那兒的大弟子打轉。
要是那大弟子跟他們一樣愛護她,倒也無妨,左右兩派的關係不錯。
但偏偏那無上派的大師兄慣是個輕視妖族的,性子也落落寡合。
光這一月小師妹就不知道碰了多少回壁。
他們看在眼裏,心疼自然佔了大半,但又沒想出個解決的法子。
那男修暗自懊惱,只覺剛才就不該提起這事。
女修的反應則快了一步,笑容親和:「褚玉,修士受傷也正常。不過你大概聽錯了兩句,他的傷並不嚴重。」
桑褚玉還在琢磨着台詞,遠處大雪裏忽風風火火過來一人。
「桑褚玉!」那人隔老遠便落下句不快斥問,「你又在這兒打聽誰?」
桑褚玉抬眸看去。
卻見那人穿着繁複張揚,步伐倒輕快,寬袖翻飛。
「大師姐?」她怔道。
「原來還認得我。」孟行微在她面前站定,眼底沉進譏誚,「我以為你整日當那冰碴子法修的尾巴,早將身邊人都忘乾淨了!」
這話落得重,旁邊兩修士面色一變,皆想勸阻。
還沒開腔,孟行微就壓來凌厲打量:「雪天就去練功房待着。褚玉還在煉器,你兩個當師兄師姐的反在外面閒逛不成?」
她向來雷厲風行,那倆修士再不多言,給桑褚玉遞了個眼神便前後離開了。
等他倆走了,孟行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