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全部都出去之後,落錦書輕輕落地,腦袋湊到床邊的時候,太上皇竟然笑了。
他很少笑,這些年尤其的不愛笑。
但是看到她這模樣,實在有些忍不住,腫丑得很有層次,她走過來的時候那襤褸的衣裳還在晃動,如果此刻她的手中捧着一個破碗,妥妥的乞丐了。
乞丐的模樣,卻端起了上位者的威嚴,瞧着實在滑稽。
落錦書坐下來,望着他道:「我今晚就要走了,明天和殿下入宮看您,有句話就算我不說,您心裏大概也知道,皇帝想殺你。」
太上皇定定地看着她,仿佛絲毫不關心這個問題,反而是問道:「你去打了誰?」
落錦書凝了凝,「皇帝。」
「打到了?」太上皇饒有興味地問道。
「打了。」
太上皇又笑了,「打得有你這麼傷嗎?」
落錦書壓了壓臉頰,不想回答這個略沒面子的問題,瞧了一眼旁邊的小腦斧,它坐過她的臉之後好了一些,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哈。
回頭一併研究一下。
「您之前不認識它嗎?」落錦書轉移話題。
太上皇眼底是有些茫然的,「第一次看到真實的,之前每一次孤特別難受的時候,它就來了,來過之後孤就會好一些,陸陸續續地,也維持了好幾年,但孤一直以為只是夢裏的影子,孤清醒的時候,它從不出現。」
怪不得說他總是病情加重卻沒有咽氣,也難為景昌帝把所有的耐性都用光了,乾脆直接自己動手。
她腦子忽然閃過一道靈光,驚愕道:「您是故意讓他動手的!」
太上皇眼底閃過一抹激賞,「為何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