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殘垣斷壁。
但那個最熟悉的中央練兵場,還好好的。
蕭北辰步步走上練兵場,嘴角閃過一憂傷的笑容:「小雪。這就是我家了。是我出生的地方。這練兵場,是我爺爺當初拜將的封將台。也是我們蕭氏府練兵的地方。」
安若雪看着,聽着。
這個練兵場,足足可以容納十萬雄兵啊。
極其雄渾!
淮東無二。
只看着練兵場,安若雪就能夠想像,當年巔峰的蕭氏府,該是何等的璀璨強盛。
只是,物是人非。
蕭北辰道:「後來,我蕭氏府被人屠滅。就在這個廣場上,死了數千蕭氏兒郎。加上此前的狼牙山兵敗被人算計,足足死了十萬蕭氏兒郎啊。」
說着,蕭北辰步步往前。
「大夏三十五年,七月七,秋葉漫天。我二叔帶着蕭氏府的絕密命令,被驅逐出龍山蕭氏,南下中海定居。
「同年臘月初八,龍山蕭氏一夜被滅,血流成河。也是那一天,淮東下了一場三十五年來從未有過的大雪。」
「一場大雪,覆蓋了龍山蕭氏的一切血跡,凍結了一切的屍首。抹去了一切。」
「七天後,也就是臘月十五,我南下逃亡至劍門關,被洛天陽削筋斷骨。之後,我和唐紫月談話,於同日臥冰爬雪,西行兩萬里上崑崙。
「三天後,臘月十八,中海蕭氏被滅。」
「……」
每說一句話,蕭北辰就主動往前走一步。
走過練兵場的時候,蕭北辰站在了龍山蕭氏府的大門口。
看着那個殘破的牌匾,上面還寫着三個字:蕭氏府。
蕭北辰,淚目。
五年前,蕭北辰就是在這裏出逃的啊!
如今,再次回歸。
物是人非。
蕭氏府還在,可這裏的蕭氏兒郎呢?
都成了亡魂啊!
眾人都站在蕭北辰身後,一句話不說。
看着這個青年眼角噙着的淚水。
安若雪想說點什麼安慰的話,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只能呆呆的看着。不知不覺,眼角竟然也有些濕潤。
仰望牌匾許久,蕭北辰才收回目光:「走吧。進去!」
裏面,空蕩蕩的,無人。
但熟悉的建築,倒塌了一大半。
蕭北辰看着熟悉的一切,腦海中不由想起了過往的點點滴滴。
他每往前走一步,都分外的沉重。
走過龍山蕭氏府,仿佛重走了一遍自己的兒童,少年……
過往點點滴滴,歷歷在目,恍如昨日。
一個個熟悉的人,浮現在腦海之中。
二叔,二嬸,大哥,大姐……母親,父親,姑姑,還有最親愛的爺爺和奶奶……
如今,只剩下孤零零的自己啊。
他就這麼走着,走了很久。
最後,走到了蕭氏府的盡頭,祠堂。
祠堂門口,就是一處懸崖。
蕭北辰站在懸崖邊,停留許久許久。
安若雪走了過去,握緊蕭北辰的手:「哥。這是個什麼地方?」
蕭北辰含淚,笑着:「這是我蕭氏府的祠堂。五年前,我就是在這裏,眼看着爺爺被人斬殺。而我,也被爺爺安排的人跳下了懸崖,跳崖求生。」
「可如今,我連爺爺和奶奶的屍首都找不到啊!」
滴答!
安若雪淚目。
淚水再也忍不住往下流。
唰!
蕭北辰抬頭,看向墨色蒼穹:「爺爺,你在天堂,還好麼?孫兒,回來看你了!」
「孫兒蕭北辰,今天,回來看你了!」
沙啞的聲音,無盡的淚水,孤單的少年,寂靜的群山。
回聲,在山野里蕩漾徘徊。
身後的文在清,周姊言,蕭白魚都忍不住淚目。
蕭乾閱和蕭景鴻倒是露出陰狠的笑容,並未有什麼感觸。
蕭北辰也不在乎,獨自仰望蒼穹。
對着那蒼穹之上的天堂,和爺爺說着話。
許久,蕭北辰才收回目光,望向那祠堂,慢慢的走了過去。
推開祠堂的大門。
祠堂很大,保存完好。
祠堂大廳里,還點着長明燈。
盡頭,還擺放着蕭乾龍的靈位。
蕭北辰恭敬的上了三炷香,叩首九次。
唰!
蕭北辰大手一揮,在祠堂中央擺放了茶几,坐了下來。
茶几對面,放着一張空椅子。
文在清,周姊言,蕭白魚,安若雪分別站在蕭北辰身後。
而蕭景鴻,蕭乾閱,龍少,鷹老和花婆婆幾個人則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
蕭北辰看了看時間:「根據唐紫月的推算,他應該快到了。」
「我們,在這裏等!」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忽然,祠堂外的虛空之中傳來巨大的轟鳴聲。
十二御龍衛,抬轎踏空而來。
唰!
那轎子,就停在祠堂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