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借緬國以固吾圉。出險入深,既失世守之江山,復延先澤於外服,亦自幸矣。
邇來將軍不避艱險,親至沙漠,提數十萬之眾,追煢煢羈旅之君,何視天下太隘哉!豈天覆地載之中,竟不能容朕一人哉!豈封王錫爵之後,猶必以殲朕邀功哉!第思高皇帝櫛風沐雨之天下,朕不能身受片地,以為將軍建功之能。將軍既毀宗室,今又欲破我父子,感鴟鴞之章,能不慘然心惻耶?
將軍猶是中華之人,猶是世祿之裔也。即不為朕憐,獨不念先帝乎?即不念先帝,獨不念二祖列宗乎?即不念二祖列宗,獨不念己身之祖若父乎?
不知新王何親何厚於將軍,孤客何仇何怨於將軍?彼則盡忠竭力,此則除草絕根,若此者是將軍自以為智,而不知適成其愚。
將軍於清朝自以為厚,而不知厚其所薄,萬祀而下,史書記載,且謂將軍為何如人也。朕今日兵單力微,臥榻邊雖暫容鼾睡,父子之命懸於將軍之手也明矣。若必欲得朕之首領,血濺月日,封函報命,固不敢辭。
倘能轉禍為福,反危就安,以南方片席,俾朕備位共主,惟將軍命。是將軍雖臣清朝,亦可謂不忘故主之血食,不負先帝之厚恩矣。惟冀裁擇焉。」
李安看完這封信,血壓瞬間感覺升高了,他猛地把書信擲到地上。
這封永曆帝生前留下的最後一份書信中,內容毫無壯烈之氣,只有乞生之念,連最後一點尊嚴也放棄了。古人云:鳥之將死,其鳴也哀。南明志士寄希望於這樣的皇帝實現中興大業,真可說是緣木求魚了。
南明這幾個遺脈中,除了隆武皇帝之外,其他實在是不成大器。
李安現在想着要不自己乾脆單幹算了,這也不是不行,李定國現在的威望遠比永曆帝的高。但是轉念一想,大明有300年的政治基礎,現在雖然幾近滅亡,但是還有很多地方的民心是向着大明的,暫時抗清還是需要大明的名分。
李安腦海中盤算了半天,把名分問題先放一邊,現在當務之急是兩件事,一是跟車裏宣慰司借兵,二是軍中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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