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白家娘娘為什麼要饒恕你和我?不,這本就和你無關,應該是放下了我?」
「可能,她只能選擇一個人。」
那晚夢裏的場景,很清晰了,女人只能提走一個,為此,她還特意在自己和趙和泉之間猶豫了很多次,似乎是察覺到了一點自己的特殊,讓她一度很糾結。
「啊?」
「書上說的。」
「哦,還有這個規矩,那趙和泉不是註定要完蛋了?」
「感覺是的。」
「那我們……」薛亮亮對着李追遠揮了揮手,「趕緊把供桌擺上,抓緊時間和她徹底把關係給斷了!」
一想到對方不是本意大方寬恕了自己,而是暫時沒辦法抽出手來對付自己,薛亮亮就感到了緊迫性。
「好。」李追遠覺得薛亮亮說得很有道理,他指了指自己柜子,「亮亮哥,零食在裏面,外面還有木凳,你把它們收拾起來,擺上兩桌,注意是雙數……每桌就都擺四份吧。我去樓下拿香燭和紙錢。」
分配好任務後,李追遠就下了樓,取來了蠟燭和紙錢,等上來時,薛亮亮已經在臥室里擺好了兩張小供桌。
兩個人馬上開始了供祭。
……
東屋,原本正在睡覺的秦璃忽地睜開了眼。
旁邊拿着蒲扇一邊輕扇一邊閉眼休息的柳玉梅也隨即醒來,她用蒲扇輕輕蓋住孫女的臉,遮住了她的視線,柔聲道:
「乖,沒事,是他們在斷最後那點因果,你好好休息,明早還要去找小遠玩呢。」
秦璃緩緩閉上了眼。
柳玉梅則看向了紗窗,透過那裏,可以看見外面的夜空。
良久,她帶着些許嘲諷的語氣自言自語道:
「都什麼年代了,還做着那種美夢呢?」
只是,正當她剛閉上眼打算重新睡下時。
下一刻,
柳玉梅和秦璃一同睜開眼。
這一次,秦璃眼眸深邃,罕見地在不是看着李追遠時,瞳孔里出現了清晰聚焦。
柳玉梅的神情也比上一次凝重了些許,可她卻依舊拿着蒲扇,在秦璃上方來回擺動,像是在做着切割。
秦璃看向自己身邊的奶奶。
柳玉梅說道:「乖,這個不是找小遠的,睡吧,今晚不能貪玩,要不然精神不濟,你也不想頂着兩個黑眼圈去見小遠吧?」
秦璃又一次閉上了眼。
柳玉梅有些悵然若失,她現在已經逐步習慣了,借用李追遠的名義來和自家孫女交流,很心酸,卻又很好用。
起身,下了床,柳玉梅將紗窗拉開,又將外窗閉合,徹底隔絕了外頭。
「眼不見心不煩,睡覺。」
……
供祭結束,薛亮亮負責清理燒掉的紙灰,他做事一直很細心。
等他回來時,就看見李追遠望着他:「亮亮哥,看看你的手臂。」
薛亮亮聞言,馬上擼起袖子看去,發現一丁點痕跡都沒有了,他馬上激動地問道:
「一點痕跡都沒了,小遠,你呢?」
「我也沒有了。」
「呼……」薛亮亮長舒一口氣,「那咱們這就算是成了?」
「嗯,應該是,就是亮亮哥你那同學……」
自己倆人這邊斷開了,那位神像白家娘娘,就能集中所有注意力,報復那位了。
薛亮亮卻沒怎麼傷心,反而用手依次點了一下額頭和雙肩,說道:
「主會保佑他的。」
李追遠嘴角繃起,有些想笑。
他能感受到,先前薛亮亮說要救助同學,是真心的,但這並不妨礙他在發現事態的可怕嚴重性後,放下了助人情節。
薛亮亮伸手蹭了一下李追遠的鼻尖,說道:
「凡事啊,都得想開點,要想快樂的生活,就得學會拒絕情緒內耗。」
說着,薛亮亮轉身,問道:「淋浴房在後頭是吧,我先去沖個澡。」
看着他出門的背影,李追遠緩緩陷入沉思。
薛亮亮的那句話,對他產生了觸動。
可能,正是因為自己一直想着如何演好自己,反而會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
李三江的臥室牆壁上,貼滿了神像。
這些,都是前年廟會趕集時,他一口氣買回來的,然後丟柜子裏一直沒用,今兒個,都派上了。
其中有一幅畫,上面的老人面目慈善、仙風道骨,李三江將他擺在了中央位置。
他認為這是老子,其實……是孔子。
一天勞碌,他也確實累了,佈置完後,他就睡得很早。
然後,他做夢了。
很奇怪,似乎自從和小遠侯做了轉運儀式後,他的夢就變得格外多。
只是這次,夢境不是在鎮衛生院的樓頂,而是在馬路上。
扭頭一看右側,是熟悉的大門,大門一側,還掛着自己白天親過很多次的牌子。
身後,傳來腳步聲。
李三江回頭看去,看見了自陰影里緩緩走出的嬌小身影,帶着極大的怨氣。
不做猶豫,李三江直接跑進了派出所。
女童站在派出所外,神情怨毒,嘴巴一張一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