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娘的手:「累不累?我讓丫鬟先送你回屋吧?」
十一娘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位於徐府的哪裏,但太夫人一個「先」字讓她立刻意識到,徐令宜可能還會回到這裏來。她垂了眼瞼,帶了幾分羞赧:「我還是等侯爺一起回去……」
太夫人聽了臉上的笑意就多了幾分。
一旁的五夫人就笑道:「你一個人在新房怕不怕?偏偏我有了身子,欽天監的人又說新房不能進屬羊之人……等過幾天,我去看你。」
&十一娘很是驚喜地上下打量着五夫人,「你有小寶寶了?什麼時候生?」
她很喜歡小寶寶。
不知道是衣衫寬大還是月份不足,一點也看不出來。
五夫人臉色微紅:「剛四個月……」
徐令寬就在一旁傻笑。
&要注意點才是。」十一娘很為這對夫妻高興,「剛才跪了好幾次。有沒有感覺不舒服?」
五夫人微微搖頭:「前段日子不太好。現在都好了。」
而太夫人看她和五夫人說的投緣,眼底的笑意更濃了。
說了兩句話,徐令宜折了回來。
看見只有他們幾個,奇道:「三哥和三嫂呢?」
&天他們負責招呼客人。」太夫人笑道,「我讓他們先去了。」又道,「剛才匆匆把你們叫出來接旨,還沒有喝合卺酒吧?快回新房吧!滿屋子的人還等着你去敬酒呢!」
徐令宜聽母親這麼一說,就看了十一娘一眼。
十一娘立刻低頭垂目,一副乖順的樣子跟在了徐令宜的身後。
徐令宜朝着太夫人行了禮,抬腳就上了抄手遊廊往東去。
十一娘胡亂給大家福了福,忙跟着徐令宜由原路返回到了新房。
新房裏看熱鬧的人都走了,只有徐家請來的兩位全福夫人和給徐令宜換衣裳的兩個漂亮丫鬟在屋裏。看見兩人一前一後進來,兩位全福夫人鬆了一口氣,不約而同地迎上前來,一個拉了十一娘就往屋裏走,一個喊外面粗使的丫鬟:「讓廚房送了席面上來。」
十一娘剛坐下,廚房的席面就送了上來。
不外是些取了吉祥名字的雞鴨魚肉。
聞着香噴噴的菜香,十一娘感覺到一陣胃痛——從早上到現在,她只吃了三口百合蓮子紅棗花生羹。
她強忍着饞意,在兩位全福夫人的指導下和徐令宜喝了和卺酒。
成親的儀式就算結束了。
兩位全福夫人笑盈盈地給徐令宜和十一娘道賀。
十一娘各賞了兩個大紅包,兩位全福夫人就笑着退了下去。
徐令宜則吩咐屋裏的丫鬟:「去叫了夫人的丫鬟過來。」
其中一個丫鬟立刻應聲而去。
&我換身便服。」
另一個丫鬟立刻上前嫻熟地給他換衣服。
新房是個四進的宅子。倒座西邊有個角門,直通接旨的抄手遊廊。穿堂三間各帶兩個耳房,正房五間各帶一個耳房。他們的內室設在正房的西邊。
徐令宜在西稍間換衣裳,十一娘就坐到了西次間臨窗的大炕上。
不一會,丫鬟就服侍他換了身紫紅底雲紋團花直裰走了出來。
看見一個人正襟危坐在炕上的十一娘,他不由一怔。
十一娘已下炕給他曲膝行了個禮。
徐令宜眼底飛逝過一道猶豫:「我去敬酒了。」
十一娘低聲應了一聲「是」,然後送徐令宜出了正房。
返回屋子,她笑着問丫鬟:「你叫什麼名字?」
丫鬟恭敬地道:「奴婢叫夏依。」
十一娘點了點頭:「另一個和你一起當差的叫什麼?」
&春末。」
正說着,春末領了琥珀和冬青進來。
不過是兩個時辰未見,但對於一直擔心着十一娘的琥珀和冬青來說,卻像是隔了兩年似的。
她們不由淚盈於睫,異口同聲地道:「小姐,您,您沒事吧?」
&事,沒事!」十一娘笑盈盈地。心裏卻道:就是餓得很!所以「你們吃過飯了沒有」的話脫口而出。
兩人連連點頭:「吃過了。我們都吃過了。陶媽媽親自帶了粗使的媽媽端了飯菜給我們。」
十一娘笑着點頭,對春末和夏依道:「你們都退下去吧!有她們服侍我就行了。」
兩人猶豫了片刻,還是曲膝行禮了下去。
十一娘吩咐冬青和琥珀:「幫我換件衣裳吧?這身穿着太難受了。」
兩人點頭,去給十一娘準備洗澡水和換洗的衣裳,十一娘卻坐到桌邊吃了一小碗飯。
等徐令宜帶着酒氣走進來的時候,十一娘已洗淨了臉,綰了平常的纂兒,換了身湖綠色褙子,正歪在大迎枕上看書。
&爺回來了!」她忙放下書,下炕給徐令宜行了個禮。
徐令宜臉微微有點紅,眼睛卻不見一絲醉意,只是比平常更明亮幾分。
十一娘卻暗暗提高了警惕。
有一種人,喝得越多眼睛越亮,就是醉了,也看不出來。
但通常醉了的人對自己情緒的控制力就弱……她可不想引起徐令宜的不快。
徐令宜卻看也沒看她一眼,徑直走到炕邊拿起:「《大周九域志》!」
這傢伙肯定是喝多了,要不然,不會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嘴裏蹦出來。
十一娘正要解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