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留」
蘇浩臉上的表情堅硬如鐵,聲音冷酷如鋼。
他掄起戰斧朝着距離最近的血屍橫劈。斧刃與血屍接觸的瞬間,明顯感受到對方肌腱正被割裂。血屍胸部被徹底削落。不等墜地,蘇浩已經快步搶上前去,左手穩穩抓住血屍脖頸,掉轉握在右手的戰斧,把斧柄對準那張猙獰恐怖的臉,狠狠戳下。
參與肉搏戰的團隊成員同樣分為前後兩排前排戰友激烈搏殺的同時,後排的人正保持警惕,養精蓄銳。他們負責保護戰友後背,等待蘇浩或者隊長的命令,隨時準備替換上去向前衝殺。
肉搏需要消耗大量體力。交替輪換可以保持足夠的體力。尤其是這種相互支援形式的配合,可以最大限度鍛煉「工蜂」之間的協作,發揮出最強大的戰鬥效果。
在卡車與肉搏隊員共同組成的陣列後方,尾隨着數百名原「盛飛」集團的降兵。他們手裏同樣握着鋼管、棍棒之類的格鬥武器,滿面震撼地看着正前方慘烈的戰鬥。
幾個月前,他們還是生活在和平陽光下的市民。
病毒爆發讓他們明白這個世界上存在着邪惡與死亡。他們抗爭過,努力過,卻被「盛飛」集團收攏,在槍口逼迫下成為奴隸。
蘇浩給了他們自由。
那種難以言語的感覺,只有真正經歷過屈辱和痛苦的人才能體會。
很多降者都對蘇浩抱以感激。
他們體堊內的黑色顆粒增衍情況,比預計中更快。
三天前,周辰對這些戰俘進行了最後一次血樣檢測所有人都達到了成為「工蜂」的標準。
蘇浩需要得到這些新進團隊成員的認同,需要他們儘快成為強大的戰士。
最直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與「蜂王」共同作戰。
雖然以他們目前擁有的戰力和技巧,尚不足以成為精銳。卻可以通過與一線「工蜂」相互協作的方式,在血腥慘烈的搏殺中迅速成長。
卡車與「工蜂」組成的戰陣緩緩向前推進。
強烈的擠壓和衝撞,吸引了越來越多喪屍的注意力。
它們開始調轉攻擊方向,不再執着於攻破警備司令部門前已經鬆動的防護欄,朝着剛剛出現的對手撲過來。
血泥和屍骨在迅速堆積,街道上已經佈滿厚厚一層粘稠的肉漿。
司令部大樓窗口的重機堊槍仍在射擊,但準確率和射速都大為降低控槍的士兵不斷抬起頭來,朝車隊碾壓的方向張望。他嘴張得老大,表情除了絕處逢生的喜悅,更多的,是震撼和畏懼。
所有士兵腦子裏都抱有相同的念頭。
武國光也不例外。
這種可怕的作戰方式簡直超乎想像,徹底顛覆了武國光的思維概念。
他受過軍官培訓,精通各種步兵戰術和協同作戰理論。然而,教科書上那些經典戰例在喪屍面前根本就不適用。
變異生物沒有痛覺,只有精準射擊才能對它們造成致命傷害。
可是,在一片混亂的近距離戰鬥狀態下,又有多少人能夠保持冷靜,有條不紊的點射?
誰也不知道蘇浩的來歷。
武國光下意識把眼睛看到的一切,歸為倖存者在城市與喪屍長期戰鬥的結果。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他們為什麼會使用如此古怪的戰術。
但不可否認,這種作戰方式很有效,比單純依靠重火力攻防管用得多。
武國光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軍方一直要從城內倖存者當中挑選補充兵?
他們直面死亡,被鮮血和腐肉噴濺滿身。再也沒有什麼能比這更加刺激神經,錘鍊性格,成批製造出強大的人形殺戮機器。
武國光不知道自己體堊內已經注入蘇浩的血。
他只是覺得,對百米外大街上那個奮不顧身勇猛衝殺的年輕人,有種難以言語的崇拜。
武國光一直以為,蘇浩的特長在研究方面。
現在如果真的面對面干一架,老子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雖然,我也嗑過幾粒銀骨。
一名士兵為重機堊槍迅速接上彈鏈,滿懷敬意地連聲驚嘆:「他們很強,比我們強。」
沒有人對此做出回應。
雖然他們都很清楚,士兵說的沒錯。
駐守監察站的軍人都是精銳。
一群在城市裏逃難的倖存者居然比精銳更強。
驕傲和自信,瞬間崩塌。
武國光雙手微微有些顫抖。
他咬着牙,惡狠狠盯着遠處的屍群,還有蘇浩。
「應該學學那個傢伙。躲在工事後面射擊,這可不是男人應該做的事情。」
說完這兩句話,武國光臉上浮現出興奮和嗜血的表情。
他扔掉手裏的突擊步槍,抓起靠在牆邊的戰斧,用異常粗豪狠辣的語調狂吼。
「來幾個人,跟着老子一起上。機堊槍負責火力壓制。讓那些該死的骯髒生物知道,共和國軍人絕對不是貪生怕死的慫蛋」
戰鬥進程比預想中順利得多。
當李道源帶着五架直升機趕到警備司令部上空的時候,激戰已經趨於尾聲。被蘇浩車隊和武國光小隊夾在中間不斷滅殺的屍群,只剩下大約百餘頭。
整個戰場一片狼藉,到處都是面目可憎的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