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兩個紅燒豬肉罐頭,遞給胖子,微笑着問:「你叫什麼名字?」
罐頭打消了胖子的大部分敵意。他舔了舔嘴唇,結結巴巴地回答:「王王駿迪。」
不等蘇浩說話,他很快補充道:「我我沒有多餘的銀骨再換你的東西。」
「這是我送給你的。」
蘇浩一直在微笑。他友好地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聲音略顯低沉,卻有着令人無法抗拒,極具男性魅力的磁性。
「你是第一個用銀骨從我這裏換到槍的人。七十多毫克銀骨,不是一個小數字。我不知道你究竟是用什麼方法弄到如此之多的銀骨。但你一定很聰明。那些喪屍毫無人性,跟它們戰鬥需要極大的勇氣。有你這樣的人,我們一定能打敗它們。注意安全,別太拼命了。活着,才有希望————」
王駿迪側着頭,看看蘇浩扶住自己肩膀的手。
他感覺到從掌心裏傳過來的力量,還有溫暖。
蘇浩與自己年齡相仿,比自己高出幾公分。
不知道為什麼,胖子忽然感覺很想哭。
在城市廢墟里東躲西藏快一年的時間,還是第一次有人對自己說這些。
王駿迪見慣了倖存者之間的卑鄙與邪惡,背叛和欺騙。從最初的膽小怯懦和茫然驚恐,到掄起棍棒砸碎第一頭喪屍的腦殼,他已經徹底拋棄幻想,只有血腥和冷酷。
胖子緊緊咬住嘴唇————他感覺眼睛裏有液體在晃動,隨時可能哭出聲來。
一個男人,不能在另外一個男人面前哭。
可是,這個叫蘇浩的男人的確值得尊敬。
至少,他很關心我。絕對不是口頭上隨便說說做作樣子。
換在以前,根本不可想像,別人用幾個罐頭和幾句話,就能讓老子哭。
老子為什麼要感動?
老子為什麼會產生這種不爭氣的念頭?
幻覺這一定是幻覺
王駿迪幾乎是從蘇浩手裏搶過罐頭,小跑着,跌跌撞撞逃一般衝出街壘。
雖然很難堪,胖子沉寂已久的腦子裏,卻第一次產生了希望和憧憬。
「他說的沒錯————我們能打贏那些該死的喪屍。只要活下去,一切皆有可能。」
李道源默默注視着這一幕。
不知不覺間,他對蘇浩忽然有了更多一些的認識————那是一種令人想要親近的特殊氣息。讓人毫無顧忌,有強大的親和力。就像彼此非常熟悉,無話不說,能夠交心,相互寄託信任的老友。
「新的晉升令已經下來了。我的確很有退伍去做算命先生的資質。呵呵恭喜你又升了一級,中尉。」
李道源從公文包里取出晉升文件,連通一副嶄新的中尉肩章,遞給蘇浩。
旁邊,仍在排隊等候兌換銀骨的其餘倖存者很是羨慕,表情也變得畏懼而謹慎。
忽然,李道源問了一句:「對了,你是不是和許仁傑司令有什麼過節?」
蘇浩皺着眉,很是不解地搖搖頭。他確定自己從未聽說過「許仁傑」這個名字。
「那就奇怪了。」
李道源有些疑惑:「他似乎對你有成見。軍部指定由我負責你的這次晉升,顯然是不想通過集團軍方面。我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在參謀部那邊,我有幾個朋友,他們都說是許司令那邊的問題。」
蘇浩不是全知的神,自然不可能為李道源解惑。兩個人隨便聊了幾句,話題很快轉向其它方面。
「我給你帶來兩輛裝甲運輸車,還有一批武器彈藥。另外,還有這個。」
李道源從上衣口袋裏摸出一疊淡藍色的鈔票,遞給蘇浩。
鈔票紙質挺括,版刻觸感十足。正反兩面圖案,分別是太空俯瞰地球和喜馬拉雅山。有激光和水印防偽標識。至於面額,分別是一百元和五十元兩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