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高正陽道:「春夜輕雨如琴,聽琴不宜用酒,清茶即可。」
「好,就聽你的。」柳青歌溫柔的輕笑道。
梅梅心裏鬆了口氣,卻又忍不住暗罵,禿驢你太能裝逼了,裝的這麼清新脫俗,老娘也是服了。
梅梅看不起悟空,覺得他武功低微,每天像個神棍似的說什麼佛法。搞的五城裏到處都有人念阿彌陀佛,簡直像念咒一樣。聽的多了,梅梅就覺得說不出的煩躁。
但在另一方面,梅梅也不得不佩服悟空。她陪着柳青歌遊歷天下,見過眾多強者,也見過各種天才。
可像悟空這樣,出言如詩、舉止如畫,卻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神秀氣清,又不見一絲柔弱迂腐。當真是光風霽月,讓人心折。
和悟空相比,天下英雄、強者、天才,不過是一群俗物。
梅梅的這些複雜心思,這裏可沒人在意。
「你下去吧,這裏不用你伺候……」柳青歌現在就覺得梅梅礙事,揮手就把她打發走了。
梅梅本想留下來監督着,這會又不敢多話。只能低頭應是,慢慢退出房間。
她的房間就在隔壁,一面木板做的牆壁,自然擋不住天階強者。
梅梅坐在床上,恨恨的盯着牆壁。目光雖然無法穿牆,但通過隔壁的各種聲音,她能準確鎖定兩人的位置。
「真是狗男女啊……」聽到衣服摩挲聲,梅梅在腦子裏清晰勾勒出屋子裏的情景。
柳青歌舉杯添茶,人幾乎靠在悟空的懷裏。高正陽雖然沒什麼下流舉止,可也並沒抗拒阻攔。應該是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好在兩人並沒進一步幹什麼,只是在拿說琴談詩,好不風雅。
梅梅聽了大半天,都是聽的似懂非懂。她一直刻苦修煉,在文字方面又沒什麼天賦,沒什麼文采。而柳青歌卻精通詩詞歌賦,遠勝於她。
就這樣一直守到快天亮了,梅梅就聽隔壁的悟空說道:「天色將明,貧僧告辭。」
「小樓里還有房間,你就在這裏休息好了。」柳青歌有些不舍的挽留道。
「不必,多有不便。」高正陽說着,人一拂袖,翩然出了窗外。
他目光一轉,落在院子裏的一株盛開杏樹上。吟道:「小樓一夜聽春雨,明朝深巷賣杏花。」
低沉又淳厚的話音中,高正陽月白身影已經飄然而去。
柳青歌依靠在窗前,跟着低吟道:「小樓一夜聽春雨,明朝深巷賣杏花……」
如此反覆吟詠,似乎痴了一般。
梅梅也站在窗戶旁,臉色變化不定。她水平有限,也說不出這兩句詩哪好,只覺有着說不的美。兩句詩,似乎能把這春夜輕雨的美景直印在骨頭裏。
「妖僧、妖僧!」
梅梅情不自禁的跟着念了兩遍詩句,忍不住低聲咒罵起來。
詩詞不是武功、也不是道法,可偏有深入人心的魔力。卻似乎是用什麼辦法都難以抵抗。
梅梅本來覺得悟空特別可惡該殺,可不知怎麼的,聽了那兩句詩後,悟空那不染一塵月白僧衣,還有明淨悠遠的眼眸,就在心裏浮現出來,怎麼的抹不去。
悟空所做的那些詩詞,也都跟着浮現出來。
梅梅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悟空已經在她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深刻印記。
這太可怕了。梅梅到不是說愛上了悟空,而是猛然認識到了悟空的強大魅力。
這種魅力近乎妖異,她完全不知該怎麼抵抗。她也不相信柳青歌能抵抗。
柳青歌選悟空修煉絕情天書,這不是自尋死路麼!
梅梅越想越怕,她原本還覺得柳青歌修為絕強,怎麼都不可能真的愛上悟空。現在看來,她想的太多了!
「不行,不能再這麼繼續下去……」
梅梅也知道她阻止不了柳青歌,下定決心後,她激發了房間裏的法陣。
她是武者,可她同時也是名五階術士。術士是天生就能掌握法術,就像妖獸一樣,是通過血脈繼承的力量。
法術和武功雙修,讓她成為天魔宗最傑出的天才之一。
梅梅在法術上並沒有天賦,反而在武道進境絕快。可惜,法武雙修固然威風,卻也限制了她的道路。所以,她這個法武雙修的天才,只能成為聖女柳青歌的看護人、侍女。
用法中封閉了房間後,梅梅拿出一尊三頭六臂的暗金雕像,焚香默誦後,梅梅拿出符紙,激發了上面法陣。
天涯咫尺符無火自燃,一道法術靈光落在雕像上。
冥冥之中,有一股無形的力量貫通虛空,把梅梅和遙遠的某種地方建立了特殊連接。
這張法符催發起來容易,價值卻極高。梅梅身上一共才有三張。只有遇到最為緊急的事情,才能激發法符。
天魔宗總壇那面,也立即做出了反應。
一個渾厚的聲音問道,「出了什麼事?」
「魔師,弟子梅梅有要事稟報。」聽到對面的聲音,梅梅嚇的渾身一顫,急忙雙膝跪地。
「說。」
梅梅不敢遲疑,急忙把悟空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說道:「我看柳師妹已經墮入情網,用悟空修煉絕情天書,只怕作繭自縛。如果不早下決斷,柳師妹只怕難過此劫……」
對面的魔師沉默了一下,問道:「悟空是什麼來路,查清楚了麼?」
梅梅急忙回道:「悟空是金剛宗的弟子。前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