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無用處的你,怎麼還有臉面存在於三界之中?我要是你,直接自毀仙根灰飛煙滅了。」父親冷着眼說完,眼裏沒有一絲溫度,甚至有一些厭煩。
他的面上沒有任何很鐵不成鋼的樣子,是壓根就想捏死她的幽怨。
立在她對面的唐曉寧感覺不到不適,應該說習慣嗎?
呵呵,真是她的好父親。唐曉寧真該謝天謝地,能賜給她這麼一個冷血無情的好父親。
父親嫌棄的轉過頭,好似多看一眼對他而言都是侮辱,繼而輕聲的說着。
「礙眼的你,就給我滾下人間好好反省。」
父親大人仿佛是習慣她久不做聲的模子,接着自言自語道:「希望,我們永遠不會再見面。」
唐曉寧沒有去看父親的嘴臉,也沒有回答他的話語。
她安靜的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好似是,靜靜等着他的離開。
一陣風慢慢的從她的身邊飄過。輕輕的,靜靜的,將她帶走了。
「嘭~」
剛下凡的唐曉寧就被車直直的撞飛,不用想,她也知道這是父親大人的安排。
車和人相撞着發出的爆炸聲,嚇得所有人都抱着頭奔跑着,把街道撞得亂七八糟。原本熱鬧繁華的街道,此時卻已經是面目全非。
就像是上天給誰的懲罰一樣,血跡斑駁的街上,襯得躺在地上的她更加虛弱。
身上這種疼痛想必父親也是不會在乎吧!他需要的不過是那個,能讓他抬起頭的女兒。
「她怎麼就橫穿馬路?」
「不會碰瓷的啊!這個年頭啊……」
「誰知道她的什麼怪病?」
「趕緊離她遠點。」
「對,對,對……」
眾人指責的對象躺在地上的血泊里,她穿着單薄的白色襯衣和破爛的牛仔褲被血浸濕。骨瘦如柴的她,仿佛被風一吹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每個人都在冷眼看着,他們都在看笑話,沒有人會可憐她,沒有人會同情她,沒有人會關心她……
她知道,一直都知道。
自己的存在就像瘟疫一樣,是那個最需要被隔離的人。
忽然一個稚嫩的聲音從耳邊響起:「媽媽,大姐姐怎麼了?」
「噓,…… 別提她,站遠一點!」
小女孩戴着惡魔發卡,瞪着大眼好奇的望着媽媽。大人們都怎麼了嘛?站那麼遠?怎麼沒人幫大姐姐?她又沒犯什麼錯?
「大姐姐,給~」
唐曉寧勉強睜開眼前看着戴着惡魔發卡的小女孩,接過她遞給自己的手帕。
小女孩好似被眼前這個大姐姐感染到般,眼裏也透着莫名的酸澀,剛想安慰大姐姐就被媽媽連拖帶拉弄走了。
唐曉寧全身的力氣快要被抽乾了,強睜的雙眼冷漠的望着四周殘破的街道。
她來不及等待着生命的終結,全身疼痛的她暈倒在血泊中。
救護車的聲音貫徹於耳,身處昏迷狀態的唐曉寧,她的靈魂能清晰的看到每個人的所作所為。她望着醫生為自己忙碌的身影,嘴角泛着淡淡的苦澀。
滿屋子裏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她想這大概就是醫院的感覺吧!
原來在黑暗裏呆的太久的人,會慢慢忘記陽光的溫度。
她望着躺在病床上的自己,頭髮凌亂的像個乞丐。
不過也沒有關係,反正也沒有人會在乎。重新回到身體,大概是昏迷兩天的原因。一睜開眼就能感受到全身撲面而來的酸痛,那感覺讓唐曉寧疼痛不已。這個身體,很明顯離死亡又近了一步。
「咚,咚,咚——」
敲門而入的男生身穿一身休閒裝,手裏拿着水果籃。
立在陽光反射的玻璃下,被金色的光圈包圍。
他的一雙劍眉微微的蹙着,似是在無聲的致歉。
微微抬起頭望着床上的人,墨玉般的雙眸散發濃濃的暖意。
嘴角勾着尷尬的笑意,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許安望着半坐在床上的唐曉寧深吸了口氣,床上的人也抬起頭望去。她穿着單薄的病號服,好奇的與他對視着。
病床上的人袖子半挽着,顯得她的手臂如蓮藕一般,仿佛稍稍用力就能輕易折斷。她消瘦的讓人害怕,總覺得一不留神她就會飄走似的。
許安將放下水果籃,坐在唐曉寧對面歉意滿滿道:「對不起。」
他體貼的將她身後的枕頭拿起靠着床上,她一動不動的模樣。還以為她上半身不能動彈,手扶着她的肩膀幫她靠着枕頭上。第一次感覺到,原來女生真的可以瘦弱到這種地步。
唐曉寧真的很想扯開嘴角笑着說沒關係,卻做一個比哭都難看的表情。
許安尷尬的問道:「你家是哪兒的?」
這讓唐曉寧怎麼回答,天上嗎?
她木納的搖了搖頭聲音有些沙啞道:「不知道。」
「父母的名字還記得嗎?」
許安抿了抿嘴接着問着,擔憂的皺起了眉,思索着難不成將她撞失憶了?
「不記得。」提起父母,唐曉寧眸子裏立刻被冷清包圍。
這表情讓許安以為,她只是為想不起來自己父母而傷心安慰。
「沒關係,以後就住在我家吧!直到你想起來為止。我的名字,許安。」
「你呢?還記得你名字嗎?」許安鬆開手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