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園都市,第七學區。
在離方里的家有一段距離的天台上,此時,正有一群人在忙活着。
那是一群身穿極其普通的服飾,人數大概在數十人左右的團體。
這些人正一邊嬉笑交談着,一邊在天台上進行着各種工作。
將鐵欄進行安裝,牆壁進行粉刷,將廣告紙、宣傳單與牆貼之類的東西找了一個地方裝飾起來,且還有用粉筆在寫寫畫畫的人。
這些景象,看上去就像是一群人正在裝修着這個天台一樣,非常的和諧。
然而,若是有感覺敏銳的魔法師在這裏,那一定能夠發現。
名為魔法的力量,正隨着這些行為的展開,漸漸的開始發揮作用了。
「嘰呀…」
某一刻里,天台的大門被推開,令鐵門難聽的刺耳聲響徹了起來。
「」
天台上,所有人的動作均都出現了一瞬間的停滯,但很快又是恢復了過來,一邊繼續着手頭上的工作,一邊則隱晦的將目光投至大門的方向。
下一秒鐘,所有人都看到了。
有兩個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就是這裏了,方里大人。」
負責領路的五和向着身後的方里讓開了道路,一副侍奉在其身旁的模樣。
而看到站在五和身後的人,在場的所有人的眼睛也是亮了。
方里舉目望向了這些人。
「這就是天草式十字淒教嗎?」
這個問題,有人進行了回答。
「沒錯,我們就是天草式十字淒教。」
說着這樣的話的是一個擁有着高挑削瘦的身材,身上卻穿着連相撲力士也能穿得下的寬大的白色衣衫和牛仔褲,衣衫的身前有着兩道紅色的條紋交錯而過,形成了一個十字架的圖案的男人。
男人的頭髮似乎刻意的以發臘塑成亂翹的模樣,像鍬形蟲的甲殼一般,散發出詭異的烏黑光澤,腳上則穿着鞋帶超過一米的籃球鞋,卻不知為何不綁上,脖子上掛着一條皮革之類的材質的繩子,繩上串着四、五具直徑約十公分左右的小型電風扇。
這樣的打扮,可謂是古怪之極,若是走在路上,一定會引來旁人的目光。
可是,與神裂火織相同,這身裝扮擁有着非一般的意義。
擅長於隱匿在人群和社會中的天草式十字淒教便一直都是以非常普通的行為來發動魔術,包括日常生活中的衣、食、住、行都有其意義,最後拼湊成術式,從而發動魔法。
所以,男人的這身古怪的打扮也一定有天草式十字淒教的宗教意義,靠着一舉一動來使用魔法,絕對不是審美觀有問題。
方里的目光便落在這個男人的身上。
對方同樣抬起眼帘,迎着方里的目光,一邊從人群里走出來,一邊咧嘴笑了。
「你就是方里嗎?」
男人舉起了一隻手,非常隨意的打着招呼似的,這般開口。
「我是建宮齋字,目前正擔任天草式十字淒教的代理教皇一職。」
代理教皇。
換言之,這個名為建宮齋字的男人便是目前的天草式十字淒教的領導者。
當然,僅僅是代理。
雖然舉止看起來有些輕佻,打扮更是有些不倫不類,可從建宮齋字那炯炯有神的眼神中,方里可以看出,這個男人唯獨對這一點不容退卻。
因為,天草式十字淒教的領導者不是他,而是神裂火織。
他,僅僅是代理而已。
至於建宮齋字的周圍,那一個個天草式十字淒教的成員則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均都身穿與普通人沒兩樣,可以極為自然的融入人群中的服飾,只有在細微的方面經過了些許的調整,以隨時做出發動術式的準備。
這些人,加上五和和建宮齋字,一共五十二名成員,便是現今的天草式十字淒教的全部組成。
他們一個個的看着來到天台上的方里,眼中放着光,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
方里的話能夠多多少少看出一些。
「在構築結界嗎?」
是的。
天草式十字淒教正在構築結界。
明明使用的道具不過是廣告紙、宣傳單、牆貼、粉筆、粉刷以及油漆等等等等非常普通的東西,看起來也像是一個裝修公司在工作一樣,可就是這些極其普通的行為中被混入了發動術式所需的儀器、條件和意義,最終形成的便是一個結界。
為什麼要在這裏佈置結界呢?
原因很簡單。
「你家就在這附近吧?」建宮齋字施施然的笑道:「敵人是衝着你來的,那在這附近展開戰鬥的可能性便相當的大,為這一帶都準備上結界,總不至於是壞事。」
這就是五和所說的天草式十字淒教散佈在周圍的原因所在。
「畢竟對手可是聖人啊。」建宮齋字有些感慨般的說道:「沒有人比我們更了解,聖人到底是多麼可怕的存在。」
這樣的發言,令得周圍的天草式十字淒教的成員們都有些靜默了。
連五和都深以為然的低下頭,沉默了下來。
過去,就是因為自身的力量不足,無法跟上身為聖人的女教皇的腳步,天草式十字淒教才會被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