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之為吃之,不吃為不吃,是吃也……」
月光穿過打開的窗戶,照在炕上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女孩身上,兩人只是相貌相同,看年齡卻是一個比另一個大了有十歲。
小點的女孩趴在被窩上,眼睛半睜半閉低聲背誦,嬌嫩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分外清幽,令人心曠神怡。
大些的女孩,坐在她身側,雙手忙着穿針引線,眼睛卻盯着妹妹,不由好笑:「潁佳,是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你又亂改書,小心爹爹回來打你板子。」
潁佳翻個身,面朝上,透過窗戶看着外面天上飄過的雲彩,嘟囔:「姐,我餓,爹娘什麼時候回來?」
潁玉看了一眼院門,視線轉回手裏的小鞋上,輕聲道:「今天是月圓之夜,爹娘是想在月光下多采些靈藥,可能得等到月落時分才得以回來。」
適合種植靈藥的地方,被各大家族瓜分,即使野外自然生長的靈藥,也不是他們這些沒有根基的凡人能隨便動的,凡人要想靠賣靈藥掙錢,得冒着危險夜裏偷偷外出挖野生靈藥,運氣好的話,能帶回些野生的吃食。
「唉,我得上個茅廁。」潁佳慢悠悠地爬起來。
每天只吃兩頓雜七雜八的糊糊,撐不了一個時辰就餓了,家裏沒有多餘的吃食,只有不停地喝水充飢,最麻煩的就是上茅廁。
潁玉嘆息:「等我手頭上這幾套小衣服做好,就能換些米麵,讓你扎紮實實吃頓飽的。」
潁佳沒有接姐姐的話,畫餅充飢的話聽多了,她已不當回事。
姐姐手上的衣服交上去,得的工錢娘親肯定要精打細算,要是真用來扎紮實實吃一頓,一家人就得連着幾天勒緊褲腰帶了。
「啊——」潁佳打了個哈欠,邊揉眼睛邊往外走。
房子雖然很小,家具也只是常用的簡單幾樣,卻處處透着乾淨精緻,說明着主人的處事心態平和,即使日子過得再窮苦,也沒有頹廢至隨便湊合。
出了屋子,潁佳在炕上滾亂了的頭髮被風一吹,小臉幾乎被頭髮全部遮蓋。
「姐,你把窗戶關了吧,起風了。」潁佳抓抓頭髮,快步往茅廁走去。
「知道了,你要上茅廁就快點,小心着涼。」潁玉起身關了窗戶。
繼續忙活手裏的活計,納鞋底而已,摸黑都能幹。
「鬼呀——」一聲尖叫嚇得潁玉手裏的活掉到炕上。
愣了一下,她趕緊往外跑。
才出門口,只覺脖子一緊,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人已失去了意識。
此時的潁佳,站在茅廁口,小臉使勁仰起,愣愣地盯着一隻手捂着她的嘴,一隻手捏着她的脖子的白衣人,想跑都跑不了。
「小妹妹,別怕,我只是來帶你見你爹娘。」白衣人語氣聽似和煦,聲音卻有些尖利,讓人聽着不舒服。
白衣人整個圍在寬大的披風裏,頭上罩着帽子,臉雖沒有捂着,月光如水,周圍的景物清晰可見,潁佳卻看不清白衣人的長相。
「你是誰?」受人所制,潁佳知道怕也沒用,乾脆先弄清楚怎麼回事。
「呵,小姑娘膽子不小啊,如此隱沒在凡間,真是白白浪費了人才。」白衣人嘖嘖。
「哪那麼多廢話,辦正事要緊。」肩上扛着潁玉的黑衣人喝斥,聲音低沉暴戾,潁佳不由打了個寒顫。
「哈哈,你這人真是無趣,也難怪映月寧肯跟着潁紹澤那個廢物隱沒在凡間,也不願留在宗裏面對你這個青梅竹馬。」白衣人鬆開潁佳的脖子,一根青色細線隨後繞在潁佳脖子上。
「唔。」火熱的觸感令得潁佳一聲悶哼。
不忘緊追黑衣人:「你把我姐姐怎麼樣了!」
黑衣人沒有搭理她,飛跑出院子。
白衣人緊隨其後,潁佳被細繩牽引,拽又拽不斷,不得不快步跟在後面。
「咦?這小丫頭腳力不錯,這麼快都能跟上。」白衣人稀奇。
潁佳心裏罵,老子又不是死狗,被你這麼綁着,不跑快點難道要等着勒死。
跑到野外一塊空曠地帶,黑衣人和白衣人放緩速度,潁佳由於慣性收不住腳,一頭撞在白衣人屁股,瘦如骷顱的盆骨,膈得潁佳頭疼。
接着是噗通一聲,潁玉被黑衣人扔在了地上。
「放開我女兒!」對面的潁紹澤怒斥。
「放開我女兒,我夫妻跟你們走就是了。」柳映月的聲音無情無緒。
身邊雖有人守着,卻沒有人壓制他們夫妻,兩人卻也不能近前解救一雙女兒。
在凡間千年,兩人修為消失殆盡,已和凡人無異,身上很容易被白衣人下了禁制,只要他們敢隨便亂動,繞在潁佳脖子上的細線即刻收緊,潁佳必會當場斃命。
「爹,娘,這是怎麼回事?」潁佳雙手抓着綁着脖子的細線。
「哈哈哈哈,小丫頭,我來回答你的問題,」白衣人尖着嗓子大笑,「因為你娘是我暗夜宗的人,就不該生活在光明里,她跟我們走,是回歸正途,懂了嗎?」
「你胡說,你才見不得人。」潁佳回身一頭撞向白衣人。
白衣人動都懶得動,螻蟻而已,還能把他怎麼樣。
下一刻,他的臉色就變了。
不偏不倚,潁佳的腦袋撞得剛好是男人的關鍵部位,白衣人痛得彎下腰捂住襠部,悶哼兩聲後暈倒,手上抓着的細線無意識間脫手。
不管潁佳是不是故意的,以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