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夜色漆黑,高空閃電雷鳴,豆大的雨滴打在窗戶上,噼里啪啦作響。
陸非夏感覺自己躺在柔軟的棉花里,身體仿佛被溫暖的水包裹着,可惜脖子微痛,她迷迷濛蒙地睜開眼睛,映入眼底的是一張被過度放大的俊臉。
高挺的鼻樑,如劍長眉呈於比尋常男子更為深邃的眼闊之上,他的睫毛很長,一個男人長着又長又翹的睫毛簡直就是專程為了引女人犯罪。
這張英俊的臉孔,不多一分不少一筆,恰到好處地完美無瑕。
可是,怎麼看都有點熟悉。
面對此情此景,陸非恍然,她竟然無比淡定地欣賞起他的五官來,似乎過於鎮定了些。
「啊——」後知後覺的陸非夏陡然發出厲聲尖叫。
她一腳踢在男子的腿上,從他的臂彎里強行鑽出去,扯過棉被裹住自己光溜溜的身體,她的聲音驚醒了沉睡中的男人。
那雙深邃的眼眸睜開,安靜地凝視她三秒鐘後,他若無其事地起身,撿起地上散亂的衣褲一件件地穿上。
男人身材均勻有致,八塊腹肌勻稱而富有力量,筆直的長腿宛如長槍,他慢條斯理地扣上扣子,留下衣領處的三顆敞開,袖口挽至手肘,藍色水晶袖口在燈光下泛着微光。
窗外閃電劃破天際,他背身立於偌大的落地窗前,渾身上下仿佛蘊着光暈,就像突然從天而降的天神,俊美且不容侵犯。
而後,他的目光從染血的床上掠過,再次落到陸非夏的身上,劍眉不動聲色地微微蹙起。
陸非夏終於想起他是誰。
他是紀刑年。
她記得趙嵐嵐失戀,她在皇冠酒吧陪她喝酒解愁,後來她跑去洗手間……後面的事情她就完全記不清楚了,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你怎麼還在這裏?」紀刑年的聲音低沉,眉頭不動聲色地擰成川字。
他的嗓音帶着喑啞的磁性,陸非夏的心險些沉醉在他好聽的聲線里。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在這裏。」陸非夏抱緊棉被,十指因為用力而泛白,她眼神無辜,「難道這個問題,不該我問你嗎?」
「是我帶你過來的。」紀刑年頭疼地揉了揉眉心,似乎強自壓抑着什麼,「我在皇冠酒的洗手間碰到有流亡民想非禮你,你吐了我一身,我帶你過來的。」
陸非夏晃了晃宿醉的腦袋,腦子裏的記憶雖然模糊,但的確如他所言。
可是然後呢?
他見她長得乖巧可愛人見人愛,順便吃了她?別人欺不如他親自來欺?!
「那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陸非夏紅着臉,指指凌亂的床單。
帶陸非夏上來後,他進洗手間清洗,出來時喝了一杯熱水,是他讓服務生送上來的,他坐在沙發上等喝醉的陸非夏醒來,後來……
紀刑年的目光落在深棕色案桌的水杯上,繼而,他拿起杯子,好似在研究什麼,並沒有回答她的話,可他臉色陰翳,仿佛風雨欲來。
「你要多少錢?」他忽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