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張小天,小名「小犢子」,或者『小老頭子』,家在蘇北山區和魯南平原交界處,村名叫張圍子。
圍子是地方稱呼,實際是四面環山,底下有水的低洼地。
我83年人,那時土地承包到戶還沒幾年,聽我母親講,當時很窮,但打破大集體時,生產隊分家,家家倒都分了些牲口。
而那時經濟還不發達,打工的機會少,並且還沒有農業機械;再加上我們那地兒山多,水多,但錢少,所以幾乎家家戶戶都餵牲口,一來當役力;二來弄些錢。
由於牛比較有力,而且值錢,所以養牛的比較多!
我小時候家裏也有一頭母牛,據我母親說是在生產隊時分的牛犢子長大的。而我被人稱為牛犢子也是因為這頭母牛的原因。
聽我母親講,她生我時年紀己經大了,雖然也煮了母雞,但卻沒有奶水(我兄妹七人,我最小),而由於家裏人口多,所以也窮,買不起奶粉——那時的奶粉可是奢侈品!我餓的『嗷嗷』叫。
母親心疼的『嗚嗚』的哭,父親一愁莫展!
眼看我餓了兩天,己經叫不出聲,全身發青,要斷氣了,父親就試着和母親商議要把我扔到亂墳場裏去,母親抱着我,怎麼也捨不得。
而就在這時我家的母牛下奶了,它要生了!(牲口下崽前先下奶)
我父親大喜過望,急忙擠了一陶瓷缸子鮮奶,來不及燒,就往我嘴裏填——總得先試着吊吊命!
當時的情景,據我母親後來講,我喝的很甜,一口一口的!但她和父親怕我喝多了漲肚子,沒敢給喝太多。
但是等我父親把鮮奶熬熟,再端給我時,我卻不喝了,反而『哇哇』叫。
這讓他們很奇怪,最後還是母親機靈,讓父親再給我擠些鮮奶,一試,我又喝了!
後來聽人講,這是初生小孩記味兒!
就這樣我喝着生奶,活了過來,並且隨着小牛犢的出生長大,我也長壯了。
牛一年一胎,當我家的母牛產第二胎時,我己經蹣跚學步了!
可這時,據我母親講,我又發生了一件趣事,卻差點把她嚇死!
七月正熱,趁着傍晚,太陽不毒,二個姐姐去水塘洗衣服去了,那時還沒有除草劑,地里的草全靠一鋤一鋤的鋤掉,三個哥哥在鋤草後(我大哥己經結婚,獨立門戶了),去河裏洗澡去了。
家裏只剩下她和父親,在和父親鍘草後,她就忙着當做晚飯,而父親則去給母牛上草、配料。
配料就是在草里摻些黃豆粉、粗鹽,有時也加些瓜干或者玉粉面,然後灑到牛槽里,用木棍一拌。
因為都忙,他們便把我放在了院中。在自家的院子裏能有什麼事!
誰知我父親給牛添上草,配完料,這一會的功夫,我就不見了!
一個小孩能跑哪去!
我父親以為我進屋去了,誰知進屋卻沒找到!然後,他又屋前屋後的找了一通,也沒找到!
這下他慌了,每年七月份學生放假,總是有偷小孩的傳聞,我父親以為我被偷去了,便一邊對她大咋呼小叫着,一邊往外跑。
這時我二姐端着洗衣盆回來了,我父親就對二姐喊道:「二妮,快去找你弟弟,你弟弟讓人偷去了!」
我二姐聽了,急忙把洗衣盆往地上一放!一低頭間,卻愣了一下,然後指着母牛,對我父親說道:「爹,我弟弟在那兒呢!」
我父親低頭一看,原來我不知啥時鑽到了母牛的跨下,小牛仰着頭吮着奶,我也同樣的仰着頭,叼着牛*******我父親的喊叫聲早驚動了我的伯伯和哥哥們,見到這一幕都有些發呆。
隨後我二伯伯,笑着嘟囔了句:「這小子,難道說是牛犢子托生的,跟牛這麼有緣!」
從此後他一錘定音,叔伯嬸子們逗弄我時都喊我『小牛犢子』或者『小犢子』,就這樣我的這個外號很快代替了小名!
其後,聽我母親講,我可能真的和牛有緣,當我能竄能蹦時,我最喜歡的就是鑽牛跨下偷奶喝。
再往後,我就記事了,童年的往事我依然記得,我還是喜歡靠近我家那頭母牛,喜歡它濕漉漉的舌頭舔在我手上、臉上的感覺——滑滑的、溫溫的、刺剌的、痒痒的……
當然我最喜歡的還是偷奶!說來神奇,我竟從沒被母牛碰過,踩過,更別提踢過了!
而我的父母觀察了幾次,見我確實沒事,就放開了手腳,但卻要求我不能多喝——牛奶要養小牛,金貴着呢!
等我長到五六歲時,我的父親就發揮了我的特長讓我去放牛。
我們那有山有水的,草特別多,牛也好放,大多數人放牛都是牽着牛,怕牛丟了,撿野草肥旺的地方放。
我那時小孩心性,心早被水裏的魚兒,山坡樹上的野果兒、鳥兒給勾去了,哪受得了牛繩的羈絆!
因此,我往往是把牛繩往牛脖子上一扔,然後要麼下河摸魚蝦,要麼上樹掏鳥窩,摘野果。
但說來奇怪,我家的那頭母牛和牛犢子就來來回回的圍着我繞,決不走遠,頂多走個二百來米,就走回來。
那時家家戶戶幾乎都有大牲口(大牲口主要指牛、馬),放牛的也不只我一個,見我放牛這麼省事,就被我的嫂子們看在了眼裏。
我爺爺弟兄三個,我爺爺最小,我父親弟兄六個,他也最小,而我弟兄五個,我又最小,所以嫂子們眾多。
其中有幾個懶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