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虛真人看着不漏怯意的明夜,頗為讚許地點了點頭。
不說其他,單就這份心性和膽量,明夜的未來就值得期待。
「好啊,如今天地觀人才輩出,師兄他也算後繼有人了!」玉虛真人心中不無欣慰地感慨道。
「放輕鬆,保持一顆平常心,把台下那些人都當做聊天群里的群友就行了!」明夜緩步來到台上,心裏反覆催眠着自己。
是的,作為聊天群公認的金牌講師,明夜在演說論道這方面其實經驗相當豐富,只要他不怯場,發揮出正常水準即可。
如此想着,明夜登時覺得自信了許多,舉頭投足間愈發自然,再無一絲束手束腳的感覺。
然而下一秒,令明夜尷尬不已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演講用的話筒擺放在演講台前的桌子上,對於成年人而言這張桌子僅僅只是及腰的高度,可對於明夜來說,幾乎與頭頂齊平了!
這不,明夜一站上演講台,下面的人只能依稀瞅見一抹頭皮,連正臉都瞧不到。
明夜伸了伸小短手,愣是沒能夠到桌面上擺放的話筒。
畫面略顯喜感,那些抱着看笑話態度的修士紛紛開懷大笑起來,哪怕是個別古板的老前輩臉上亦是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玉虛真人衝着側邊的工作人員示意了下,後者當即回了個「ok」的手勢,也不知他從哪找來一把椅子,嘿咻嘿咻搬到了演講台上。
明夜不確信地看了眼自己方才站立位置上擺放的椅子,似徵詢一般地將目光投向那位工作人員。
後者重重點了下頭,攤開雙手對着明夜做了個上去的手勢。
明夜硬着頭皮,踩上椅子站了起來,別說,高度還挺合適,正好高出桌子小半個身軀。
或許,明夜無意間達成了論道會有史以來第一位踩在椅子上進行論道的成就,相當有牌面!
玉虛道人有些無奈地撫着額頭,他的本意是讓工作人員暫時把桌子給抬下去,誰成想對方會錯意了。
不過事已至此,哪怕明夜站在椅子上腿肚子發軟,那也只能堅持到底。
「無上天尊,貧道天地觀明夜,見過諸位前輩!」明夜深吸口氣,拿起話筒行禮道。
雖說略顯侷促,但如此年紀便已展露出幾分老練沉穩的氣度,明夜的表現已經足以讓在座的修士為之驚嘆。
「貧道拜入道門時間尚短,對於大道和經義的理解斷然無法與諸位前輩相提並論,現在站在台上,貧道唯有淺談下自己這段時日的感觸和想法,還望諸位前輩予以斧正!」言畢,明夜又是不卑不亢地施了一禮。
台下,青蓮撅着嘴,有些不樂意地碎碎道:「哼,這個臭光頭,還挺像回事的!」
玄微面帶笑容,頗為愉悅地說道:「明夜他身上有股聖賢遺風,日後稍加歷練,成就必然不可限量!」
其實在玄微心裏,明夜是天地觀下一任觀主的最佳人選,甚至就某些方面而言,明夜比玄微更具天賦和可能性。
青蓮聽着玄微對明夜的讚許,臉上的神情瞬間複雜了起來,她頗為糾結地盯着桌面,而後鼓起勇氣對玄微說道:「師尊,弟子有件事希望得到師尊您的同意。」
玄微能聽出青蓮語氣中的認真和誠懇,他輕輕地拍了拍青蓮的腦袋,柔聲說道:「你和明夜都是為師鍾意的弟子,為師相信你們有自己的判斷和意願。」
或許是暫時失去了修為,徹底淪為平凡人的緣故,玄微愈發能體會到那種「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心情。
在對待自己的弟子時,尤其是年齡尚小的明夜和心智並不成熟的青蓮,玄微扮演的角色已然漸漸超脫一位師長的範疇。
青蓮眼中水霧瀰漫,她緊緊地捏了捏放置在桌下的拳頭,隨即毅然開口道:「師尊,弟子希望參加此次的登龍台!」
登龍台,歷年論道會慣例舉行的鬥法大賽,旨在挑選年輕一輩中的精英加入特部,為國效命,解決一些棘手的難題和麻煩。
論道會與登龍台,兩者一文一武,赫然是修士界彼此較量比拼的舞台縮影。
玄微聞言陷入了沉吟,並未立刻給予回答。
「弟子這段時間想了許多,在天地觀中,弟子不像若水師姐能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條,還能幫人看病。在聊天群里,弟子無法做到臭光頭那般受人歡迎,說得頭頭是道。甚至就連秋水和素心,她們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長,而弟子能為天地觀所做的貢獻還不如小灰!直到前陣子偶然與玉虛道長交流時,弟子聽說了登龍台鬥法,或許加入特部才是最適合弟子的歷練!」青蓮罕見地說了一大堆話,她的分析相當中肯,顯然真的經過了深思熟慮。
玄微輕嘆口氣,緩緩說道:「青蓮,為師並不希望你將自己視作天地觀的負擔!包括明夜在內,大家都認可你是天地觀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也知道你在努力為天地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過相比起其他人,你的才能或許更適合在天地觀外面發揮,特部算是一個不錯的歷練場所。」
說到這,玄微展顏一笑,揉着青蓮的腦袋道:「既然你已經決定了,為師所能做的唯有支持而已!」
「多謝師尊您的諒解!」青蓮欣喜道。
「不過,為師希望你謹記一點!」玄微倏地正色道。
見玄微語氣肅然,青蓮不禁認真地豎起耳朵。
「人心險惡,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