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y市寒冷,蕭瑟,寂靜。
許蘭和馮至一一向昨晚守靈的賓客道謝,她們今天下午就要搭乘飛機帶着顧子庭的骨灰飛往法國。
魏毓目送這些好友和粉絲朋友一個個離開,獨自一人躲在殯儀館門後等魏冬來接她。
魏冬騎着電動車趕到的時候臉頰吹得通紅。
他顫顫巍巍地道:「祖宗,您還真混進去了?怎麼樣,有沒有看到明星?」
魏毓坐在後座環住他的腰,把臉躲在他的身後,道:
「看到了,非常多,還和我握手了呢?」
魏冬被冷風吹得牙齒直打顫,聞言道:
「是……是嗎?那你都見了誰?」
魏毓掰着指頭給他數了幾個娛樂圈響噹噹的大人物。
魏冬一個急剎車差點給她甩出去:「真?真的假的?」
魏毓笑着掐他的腰,「當然是真的。你以後聽我話,我下次給你要個簽名。」
魏冬興奮了,「還有下次嗎?」
「當然。」
魏冬興奮過後冷靜地提醒她,「小澡,明天是你假期的最後一天。後天開始,你得和我一塊去上學了。」
魏毓痛苦的,她不想上學,打她醒來知道自己在本市重點,u大附中高一就讀,她就拒絕。
原因無他,高一年級7個班,按字母abcdefg排序。魏毓就讀於f班,被人稱作低能兒的聚集地。
魏冬還不如她,他在g班,傳說中腦殘的聚集地。
她丟不起這個臉。
想她上輩子雖然不是什麼學霸,但也是考試能排進前100名的普通學生(整年級300人)。如今重活一世,居然淪落到f班的地步,她要是以後出道,這就是她簡歷上不可磨滅的黑歷史。
再者,學校是個複雜的人際網,魏毓之前的人際關係她沒信心應付。
還有她暗戀的那個校草同學,會不會因為她撞見自己和漂亮女同學的幽會而對她打擊報復啊?
想想就是一筆爛賬。
最最關鍵的是,她沒衣服穿。
這魏毓之前是個鄉村非主流。從手機相冊里的照片來看,這魏毓之前燙了個很多年前流行過玉米煙花燙,頂着一個宛若鋼盔的齊劉海,把眼睛遮了個嚴實,也不知道她之前走路能不能看見道。
從之前魏毓放在梳妝枱上的化妝品和香水來看,她以前經常化妝。化妝品是一些不認識的牌子,一打開,一股濃烈的香精味就撲鼻而來,一支偏紫色的口紅消耗嚴重,想來以前經常用。
手機里的自拍都是嘟嘴剪刀手,有幾張和清爽的魏冬在一起簡直就像唐僧和蜘蛛精。當然,以前的她沒有蜘蛛精好看,更像是玉米精。
玉米精之前的穿着偏低俗,能看見底褲的超短裙搭配五顏六色的絲襪以及高跟鞋,怎麼看怎麼不正經。
魏毓醒來回家後翻了魏毓的衣櫃和鞋櫃。
打開前魏毓的衣櫃,簡直能亮瞎人眼。
各種劣質絲襪,五顏六色的。各種波點,有大有小的。各種超短裙,能看見底褲的。還有幾條像是被原子彈轟炸過的牛仔褲。
衣櫃裏唯一齊整的衣服還是校服,白襯衣格子裙黑色小外套,洋氣的不要不要的。可是,外套上面打了一溜鉚釘,白襯衫後面畫了個不倫不類的骷髏頭,校服格子裙短得跟坐枱小姐似的,稍稍一抬腿就能看見底下春色。
就魏毓這次參加顧子庭弔唁禮的衣服,還是魏冬偷偷拿的他媽的工作裝。
再看魏毓的鞋子,除了劣質的高跟鞋,就是各種閃閃亮亮的坡跟或者厚底運動鞋,她的整個衣服鞋飾里找不出一件這個年紀女孩子應有的清爽打扮。
回想起某天她把劉海梳起來時魏冬看見她時說的話:
「我有好些年沒看清你的樣子了,我都快忘了。」
可見這魏毓之前是怎樣一個怪異的人兒。
還有一點讓現在魏毓頗為苦惱的是,這魏毓說話帶口音,這是她醒來一開口就發現了的。
之後她按着前世秦麗華先生給她糾正發音的方法,每天咬着鉛筆跟讀法治在線。這麼些天下來,在她刻意的說話下,口音有了明顯改善。
這是魏冬也發現了的,他前幾天還跟她說,
「小澡,我發現你現在說話不土了。」
怎樣不引人注意地改變魏毓之前的形象,是她目前最頭疼的事。
魏毓返校的前一天跟她媽要了錢,她想買幾件能穿的衣服和鞋子,也想換個手機。
之前手機的相冊里全是魏毓的自拍和她暗戀的那個校草同學。微信里的好友她也應付不過來,她想換個手機一切從頭開始。
楊秀蘭自魏毓車禍後就對她管教甚嚴,不過買幾件衣服換個手機還是可以答應的。
魏毓拿着錢和魏冬直奔商場,買了一黑一白兩雙帆布鞋,兩件白襯衣,兩件素色t恤,一件素色針織衫,以及幾條沒有破洞的牛仔褲。
魏毓很開心,道以後再不用魏冬偷他媽衣服了。
魏冬對此倒是有些異議,說:「你這些衣服太普通,一點都不酷。」
連魏毓媽都說:「你新買的這些衣服太素了,不好看。」
魏毓算是知道她之前的品味是怎麼培養出來的了。
魏冬家離她家隔了一條街,走路只要幾分鐘。她家離學校也只要十多分鐘的路程。
第一天上學魏毓不認識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