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頭,當時手裏拿着雪糕,就走在這一身衣服的男人身後。
這身形,這氣質!就是他!
只是當時,一顆心思全在顧非衣身上,根本就沒有注意前頭那個男人。
戰七焰住了步,掌心微緊,回頭看戰九梟的時候,臉上卻全是不以為然的笑意。
「不知道太子爺說的是誰?我今天和很多人在一起,你這個問題,我不好猜。」
「你和那丫頭在一起,就在長安街上,她手裏拿着雪糕!」
戰九梟不想和他浪費時間,一步跨到他面前,瞬間揪起他的領口。
「告訴我,她在哪裏!」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放手。」戰七焰盯着他揪住自己領口的手,臉色一沉。
敢這樣揪他領口的人,多半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我再問一次,她在哪裏?」戰九梟眼底全是蕭殺的氣息,極度危險。
「我也再說一次,放手!」戰七焰的臉色並不比他好看。
他容忍他揪住自己這麼久,但,不會容忍他繼續下去。
顧非衣的事情,他原本還有那麼一點心虛,可現在,因為那一口氣,所謂的心虛,一點點都沒有了。
找不到人,是他戰九梟自己沒有能耐,與其他人有什麼關係?
「七爺,太子爺!」藍天和秦琛慌忙趕了過來,兩個人都一臉焦急。
七爺和太子爺雖然一向不怎麼對盤,時不時就會爭鋒相對,但,真要說動手的話,這麼多年來,其實還真沒有過。
再說這幾年,太子爺大概是心情不太好,也已經很久沒有和七爺動過嘴皮子了。
現在,眼看真的要打起來了,兩個身為手下的,怎麼能不慌?
戰九梟沒有放手,戰七焰的大掌也落在他的手臂上,用力一扯。
戰九梟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空氣中似乎聞到了那麼一點血腥的味道。
秦琛慌了,看着戰七焰落在太子爺手臂上的大掌,急道:「七爺,快放手,太子爺受了傷!」
戰七焰微愣了下,猛地,反應過來了。
「長安街的槍聲,是衝着你來的?」
……
東苑,戰九梟所住的院子,大廳里。
皇甫夜正在給戰九梟重新包紮傷口,傷口有點血肉模糊的,不過幸好,傷的不算嚴重。
只是剛才被戰七焰扯了一把之後,皮肉重新撕裂,看着有點慎人。
「告訴我,她在哪裏?」戰九梟依舊不放棄這個問題。
他冷絕的目光盯着坐在一旁的戰七焰,皇甫夜再給他包紮,他卻像是一點感覺都沒有那般,完全不理會。
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落在戰七焰身上,連他臉上每一個表情都沒有放過。
「她不想見你,極力躲避你,你見到她又有什麼用?」
戰七焰不想看他現在這雙眼眸,這種眼神。
他沒見過阿九這麼執着的一面,這傢伙過去對什麼事情,都沒有太大的感覺。
固執,他不需要,看不順眼的,直接毀掉。
不想毀掉的,就來個視而不見。
可是現在,那不僅僅是固執,而是,執着。
執着這樣兩個字,莫名讓人不忍直視。
「告訴我,她在哪裏?」戰九梟似乎,只會問這個問題了。
戰七焰莫名有點煩躁,依舊不看他:「找到了她,你又想怎麼樣?」
是把顧非衣重新鎖在自己身邊,是囚禁起來,還是什麼?
想要留住一個女人,用這樣的方式,有什麼用?
戰九梟依舊沒有回答,永遠,只有一個問題:「她在哪裏?」
就算戰七焰不說,既然知道人就在紅日城,他絕對有把握可以將她找出來。
可他現在,只是想,早一點見到那丫頭。
早一點,將她擁入懷中。
「我答應過她,不能告訴你有關她的事。」
既然他都已經看到顧非衣拿着雪糕跟在他身後,那麼,繼續瞞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其實早在他看到顧非衣那一刻,他就已經知道,只要她人還在紅日城,戰九梟早晚會找到她。
但,經過了今天一整天的相處,忽然之間,就連他都不知道,讓戰九梟找到,對顧非衣來說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今天的顧非衣,很開朗,很調皮,很活潑,很有陽光的氣息。
不再怕他,也不會說話帶着顧忌,知道和他吵嘴,甚至,有時候還會諷刺。
這樣的顧非衣,比起當初那個毫無生機的小丫頭,才顯得真正的有血有肉。
如果有一天,她被阿九重新鎖在身邊,是不是又會變回當初的她?
一想到那丫頭揉着自己的腿,無聲落淚的模樣,戰七焰就煩躁無比。
「你再逼她,她只會繼續找下一個藏身的地方,你希望看到她全世界奔波勞累?」
他站了起來,卻又不知道站起來該做什麼,似乎,也沒有現在就離開的想法。
站起來之後,他又坐了回去,煩,說不出的煩躁!
藍天盯着自己的主子,這一刻竟然也看不懂,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戰九梟卻不再問了,和戰七焰認識了二十多年,他的脾氣他也清楚。
既然答應過那丫頭不說,他就一定不會說,問她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