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十分。\
電子眼在八百公尺的高空寧靜俯瞰楊曦與蛭子影胤的對峙。
在東京地區第一區的作戰總部,日本國家安全保障會議(jnsc)上,正在進行偵察飛行的無人航空載具(uav)以裝備的各種資料傳送技術,幾乎實時地將情報顯示在會議室的屏幕。
死亡一般的寂靜籠罩作戰總部。
位於長桌旁邊的內閣官房長官與防衛大臣坐立難安地窺視彼此的臉。
就在剛才,他們才親眼目睹十四組加一人——合計二十九名民警社員聯手對抗蛭子影胤卻反遭對方殲滅的畫面。
如今屏幕顯示高空俯瞰攝影的兩組四人對峙,並靜待戰鬥開始的畫面。
位於長桌上座的jnsc議長與聖天子一邊嘆息,一邊看向防衛大臣。
「附近的其它民警呢?」
「是,就算最近的一組也需要一個小時以上才能趕到。」
外表看似牛頭犬的防衛大臣似乎很傷腦筋地用手帕擦臉。
他望向擔任副議長的天童菊之丞。菊之丞那有如岩石的臉點了一下。
「聖天子大人,敬請決斷。」
聖天子默默思考之後,從椅子站起身來:「那麼——」
站在會議室外面的護衛官突然傳來驚慌失措的聲音。
會議室的門打開,幾個人沖了進來。聖天子發現打頭陣的少女,頓時反應不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
會議室引起一陣騷動,站在最前面的黑髮少女,也就是天童民間警備公司社長——天童木更彷佛一陣風穿越房間,將一張紙遞過來。
木更取出的紙上事先畫了一個圈,圈外則像聯署書一般有許多親筆簽名與花押。
聖天子看了一眼,忍不住倒抽一口氣。那張紙是「傘連判狀」。古代老百姓要起事叛亂時,這種文書除了增進團結力。也可以巧妙隱藏首謀者的身分。
周遭的視線很自然地集中在紙上無數簽名的其中之一——也就是防衛大臣。高官們臉色鐵青地紛紛從防衛大臣的身邊退開。
「近來可好啊,轡田大臣。」
「這、這是在開什麼玩笑!」
「你的部下身上有這種有趣的東西呢。正如同連判狀所寫,你就是在蛭子影胤幕後暗地活躍的委託人。此外下令他們盜走七星的遺產,企圖將消息走漏給媒體的人也是你。」
「沒、沒那回事......」
木更以手抵住下巴裝模作樣地偏着頭:
「竟然以親筆簽名製作傘連判狀,你們真是復古啊。託了這張紙的福才能將參與者一網打盡,省了不少事。」
聖天子眯起眼睛。她不能對此再保持沉默了。
「此會議室乃是負責國防事務的超法規場所。閒雜人等不得擅自闖入。」
「就、就是說啊。你只不過是條幹着骯髒民警工作的狗!誰知道你從哪裏弄到那種東西,立刻滾出去!」
狐假虎威的大臣順着聖天子的話大吼,不過木更還是一派冷靜:「聖天子大人所言正如我的預期。然而得知此事之後,我便感到坐立難安,為傳達此事一刻也無法耽擱。若是不將奸細排除。聖天子大人也無法安心議事不是嗎?」
木更的發言很得體。聖天子對菊之丞使個眼神,菊之丞冷冷地看着防衛大臣:「把那個人帶走。」
「為、為什...天童閣下?我——我是啊啊啊啊啊啊!」
護衛官從兩邊把大臣架走,將痛哭哀號的他拖到出會議室。
「那麼我也該離開了。」
「天童社長,那可由不得你。」
正準備轉身的木更停住動作,轉過半邊臉:「您的意思是?」
「很遺憾,在這個作戰大功告成之前,你都必須留在這個建築里。我們得將你軟禁在這個房間。」
木更瞬間做出把手靠住下巴的動作,「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木更...真虧你敢來這裏露面。」
菊之丞面露慍色。木更則是泰然地微笑說道:「近來可好,天童閣下。好久不見了。」
「你這個復仇鬼從地獄爬出來了嗎?」
「我只是想驅除在枕邊亂爬的蟑螂。在此碰面純屬偶然,我想是閣下多慮了吧?」
「竟敢口出戲言......」
木更眯起發出寒光的眼睛:「所有的『天童』都得死,天童閣下。」
「你、你這傢伙......」
這怎麼聽都不像是祖孫之間的對話。聖天子由於對木更與菊之丞的關係有幾分了解。所以更覺得不舒服。
「兩人到此為止吧。天童社長,你看了屏幕應該也能掌握某種程度的戰況。我想聽聽你的意見,可以嗎?」
「我的意見?」
木更以不帶情感的眼神伸手靠着下巴,「或許連百分之一...不。是千分之一會贏的可能性都沒有吧。」
其中一名長官以嘲諷的模樣抖動肚子的肥肉,「那是當然的!二十九名民警剛才都被殺了。對手是『新人類創造計劃』僅僅一名的殘存者,那個最後出現的民警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天童社長能有這樣的判斷也很正常。」
「不...我說的是蛭子影胤。他連千分之一勝過那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