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投降

法軍停止了對特魯瓦城的攻擊，貞德指揮着法軍工兵在挖着坑，開始準備厚葬這些英勇戰死的不列顛人。

至於那些死去的法軍將士全部都燒成骨灰，裝入屬於他們的那個骨灰盒，然後帶回他們的家鄉。

特魯瓦城內，站在高聳城樓上卡隆扶着城垛，注視着城外正在為陣亡的不列顛軍舉行葬禮的法蘭克人。

法軍軍樂隊奏起的嘹亮哀樂一遍遍擊打着這位將軍的內心，他的腦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浮現着貝納爾特的音容笑貌。良久，他閉上眼。只見他的面頰上划過兩行熱淚。

「大隊長，你哭了。」卡隆身旁的衛兵給他遞過來一條繡着彼岸花的布帕。

這條布帕是衛兵的戀人臨走前給他的。臨行那天，女孩瞞着父母偷偷來到村口，對衛兵說：「我等你活着回來。只要你回來，我一定嫁給你。」

卡隆接過衛兵遞過來的布帕，沒有擦自己的眼淚。

思索了片刻，對衛兵開口道：「羅米歐，我聽你說過，有個姑娘一直喜歡你，你也很想回去娶她。現在，有個機會可以讓你活着回去，但是代價是你會成為一個懦夫，一個投降者，你願意嗎？認真地回答我。」

聽完卡隆的話，羅米歐想起了家鄉的戀人。想起了兩個人在春日的草地嬉戲玩耍的景象。想起了兩人甜蜜而又苦澀的第一次合體交歡。

他終究還是放不下這些，雖然在他的心目中，有軍人的榮譽，有軍人的使命感。但是軍團長和副軍團長大人都先後陣亡了，再抵抗下去又能如何呢？不過是無意義的送死罷了。

那麼投降吧！這樣就可以回到家鄉和朱莉亞在一起了。

「我願意。」羅米歐重重地點下了頭。

「我曾經對你們所有人說過，我要帶你們活着回到劍橋。當初我回家募兵，你們跟着我出來討口飯吃。我清楚地記得那個時候跟着我出來的，有三百八十三人，而現在還活着的不到五十人，我卡隆能有今天都是兄弟們用命換來的。五年了，我們出來五年了啊！五年沒有回過家了。從蘇格蘭到愛爾蘭，從愛爾蘭到法蘭克，我們吃過多少苦。我卡隆不是個懦夫，但是我要讓兄弟們活下去啊！所以我決定投降。」卡隆說這段話的時候無比的沉重。

「羅米歐，傳我命令，把所有百夫長以上軍官都叫到這裏來。」

「遵命。」羅米歐轉身離開。

半刻鐘過後，卡隆的身邊聚齊了一百多人。

卡隆看着這些軍官。開口道：「副軍團長臨走前說過，他若是不幸死在了城外，就讓我全權統領特魯瓦城內的軍隊。他還說若他死了，就讓我開城投降。給弟兄們留一條活路。諸君看如何啊！」

「已經不可能贏了，我們盡力了。我阿巴斯降了。」特魯瓦城內的另一名大隊長站了出來。

「我等願意投降。」在場所有的軍官都表明了態度。

半個小時過後，特魯瓦城內升起了白旗。特魯瓦城的吊橋再一次緩緩放下，只是這一次出來的只有一個舉着白旗的使者和六個跟隨的騎兵。

「不列顛人降了，不列顛人降了。」

所有的法軍士兵都在歡呼。他們中有的人相擁在了一起，有的人則是甩起了頭盔。

不列顛的使者帶着降書來到了安琪兒的面前。

使者恭敬地行了一個鞠躬禮：「參見王太女殿下。」

「貴使不必多禮。」坐在王座上的安琪兒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