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俗話說天無二日，人無二主。殷國有兩個皇帝這種不正常狀態必要姐姐。劉曦手下的拱宸都指揮使朱進、閣門使連遇，自從殺了劉昶以後，常常害怕國人聲討他們，便互相結為兒女親家，用來鞏固自己的勢力。

    此時的劉曦對手下人肆意殺戮，他曾經遊覽西園，因為醉酒殺了控鶴指揮使魏朗。魏朗是朱進、連遇的黨羽。又曾經在酒興正濃時吟詩道：「惟有人心相對間，咫尺之情不能料」，同時邊誦邊舉酒對着朱、連二人。

    二人起立，流涕再拜，說：「臣子侍奉君父，哪能有二心！」劉曦沒有什麼反應，二人大為惶恐。

    劉曦的妻子李後妒忌尚賢妃受到劉曦的寵愛，想要謀殺劉曦而立她的兒子劉亞澄為帝，派人告訴二人說：「主上對待你們二位很不公平，怎麼辦？」

    此時適逢李後的父親李正生病，劉曦到李正的府第探病。朱進、連遇指使拱宸馬步使錢大把劉曦殺了，隨後召集百官到朝堂，向大家宣告說：「太祖昭武皇帝光輝地開創殷國，現在子孫淫亂暴虐，使他的遺緒荒廢墜落，上天厭棄劉氏，應該另外選擇有德的人擁立他為皇帝。」

    眾人不敢講話。連遇便把朱進推擁上殿升座，穿上帝王的衣服冠冕，帶領群臣向北面再拜稱臣。朱進自稱閩國主，把劉氏宗族從王曦的弟弟劉延喜以下少長五十餘人，全部收拘，不久就都殺了。

    朱進任用連遇總領六軍。禮部尚書、判三司鄭弼不服，就罷黜他，讓他回歸田裏。幾天後，打聽到鄭弼將要投奔建州，就把鄭弼殺了。朱進下令，遣出宮人，停止營建，想要收拾人心。

    劉延政眼看祖宗江山社稷不保，遣派統軍使吳義領兵征討朱進，未能取勝。朱進加封樞密使鮑潤同平章事，任用羽林統軍使黃頗為泉州刺史，左軍使程緯為漳州刺史。此時汀州刺史許稹，獻出城池向朱文進投降。

    朱進遣派使者到南雍，南雍皇帝虞璟把使者囚禁起來，將要征伐閩國，正好遇到天氣暑熱、疫病流行才停止。

    朱進自稱威武留後，派使者呈奉表章向大郯朝廷稱藩。大郯朝廷於是就任用朱文進為威武節度使，主持閩國事務。

    劉延政遣派其將陳文領兵三千屯駐在尤溪及古田，盧井領兵二千屯駐在長溪。

    泉州散員指揮使留效對同列為官的王順、董安、張思說：「朱進屠滅了劉氏家族，派遣他的心腹之人分別佔據各州。我們這些人世代蒙受劉氏的恩惠，卻拱手服從奸賊，一旦富沙王攻下福州，我們死有餘愧啊！」眾人認為他說得對。

    於是，留效等各自率領軍中所要好的壯士，夜晚在留效家中飲酒，留效騙誘他們說：「富沙王已經平定福州，有密旨讓我們討拿黃頗。我看諸位的相貌，都不是久居貧賤之人。聽我的話，富貴可以謀求。不然的話，大禍就要臨頭了。」

    眾人都很積極響應，拿起棍棒，跳牆而入，捉住黃頗，把他殺了。留效拿着泉州的印信到劉繼勛的府第去見他，請他出來主持軍府的事務。留從自稱是平賊統軍使，用匣子裝了黃頗的首級，遣派副兵馬使臨淮人陳進捧着送到建州劉延政那裏。

    陳進到達尤溪，福州方面的戍兵數千人擋住道路。陳進騙他們說：「起義的部隊已經誅殺福州的朱進，我正加倍趕路到建州去迎接新君，你們還戍守在這裏幹什麼呢？」並把黃頗的首級給他們看，這些兵眾便逃散了。

    有幾員大將跟隨陳洪進到了建州。劉延政任用劉繼勛為侍中、泉州刺史，留效、王順、董安、陳進都任為都指揮使。漳州將官程莫聽說這件事後，也殺了刺史程緯，扶立劉繼成暫理州府事務。

    劉繼勛、劉繼CD是劉延政的本家侄兒，朱進族滅劉氏家族時，這兩個人由於關係疏遠而得以保全。汀州刺史許文稹又一次改換門面，上表章請求順降於劉延政。

    此時大郯朝廷詔書也到了，石貴任命朱進為同平章事、封為閩國王。但是朱進聽說黃頗死了，大為恐懼，用重賞招募兵卒二萬人，遣派統軍使林諒、內容省使李鍔統領他們進攻泉州，鉦鼓之聲相聞達五百里。

    劉延政派大將軍杜井領兵二萬救援泉州，留效打開城門與福州兵交戰，把對方打得大敗，斬了林諒，捉住李鍔。劉延政派統軍使吳成義率領戰船千艘攻打福州，朱進遣派子弟到越國作人質，向越國求救。

    從前，南雍翰林待詔臧盾，與樞密副使查徽是同鄉，臧盾常作商販，熟悉福建的山水情況，替查徽謀劃攻取建州的辦法。查徽上表虞璟請求用兵攻打劉延政，而南雍國中之人大多數認為不可。

    虞璟任命查徽為江西安扶使，迅速邊境，來察看用兵是否可行。查徽到達信州，上奏稱攻擊福建必定能夠取得勝利。

    虞璟便任命洪州營屯都虞候邊高為行營招討諸軍都虞候，領兵隨着查徽討伐殷國。查徽從建陽進屯蓋竹，聽說漳州、泉州、汀州都降順於殷，殷將張卿領兵八千將要來到，查徽害怕，退保建陽。

    臧盾屯駐邵武，邵武的百姓引導殷國兵襲破臧循的軍隊，抓獲了臧盾，送到建州後就把他殺了。

    殷國將軍吳義聽說南雍兵來了，派人告訴福州的吏民、詐稱：「江南兵幫助我們討伐賊臣，大兵現在到了。」福州人更加恐懼。朱進只能派同平章事李准等護送國寶給殷國。

    一天，福州南廊承旨林翰對他的徒眾說：「我們世世代代侍奉劉氏，現在受到賊臣的轄制，富沙王來了，有什麼臉面見他！」於是率領他的徒眾三十人披上鎧甲奔向連遇的府第，連遇用兵卒嚴密地保衛自己，這三十個人看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