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逸航出了胡同,在一旁的小過道里左拐右拐,終於走到了一扇破舊的銅門前站定,銅門後的瓦樓牆壁上爬滿的綠色的藤蔓,給人一種年代久遠的陳舊感,卻也給這陳舊帶來一絲綠意。
張逸航拿出鑰匙打開銅門,踏進了小院子裏。
這裏就是張逸航的家,在新華街對面的小胡同兒里自己蓋的一個房子,之前張逸航與父母三個人生活在這裏,而現在只剩下了他一個。母親在一年前出了車禍死去後,父親也經受不住失去愛人的打擊逐漸頹廢了下去,離開了家裏,一直到現在張逸航都沒有再見到自己的父親一面。
不得不說一個人生活在這小院子裏,對於張逸航來說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尤其是看到之前和父親母親有着各種各樣記憶的環境,讓張逸航忍不住嘆口氣暗道,物是人非。
「小張啊,這麼晚才回來。」
張逸航聞聲回頭看了眼身旁的人,臉上掛滿了笑容道:「李奶奶,今天學校上晚自習。」
李奶奶是張逸航家的鄰居,自從張逸航的父母離開家時,這位和藹可親的李奶奶不知道幫過張逸航多少忙,張逸航在心中十分尊敬這位老奶奶。
李奶奶笑着點了點頭,從懷裏顫顫巍巍的掏出一個皺巴巴的蘋果放到張逸航的手中,拍了拍張逸航的手,道:「放學回來晚,注意安全。」說罷粗糙的大手緩緩背後,佝僂着身子慢悠悠的回身走了。
張逸航看着李奶奶的背影,眼睛忍不住有一些濕潤,俗話說得好: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在自己家裏遇到這麼大的變故的時候還肯用心幫你的人,這份真情才尤為可貴。
張逸航在院子門口站了一會,掂了掂手中剩下的燒餅和蘋果,關上門走進屋子。
客廳並不怎麼寬敞,可是該有的家具還是應有盡有,沙發的後邊是一層樓梯,張逸航自己住在一樓,二樓是父母曾經的房間和父親的書房。自從父親母親相繼離開這個家,張逸航每天都會去父親母親的房間打掃一下,而父親的書房則再也沒有進去過。
張逸航默默放下東西,進廚房做起了飯菜。一個高二的孩子獨自生活在這裏,基礎的生活技能還是運用的非常熟練。
沒過多久,一碗黃橙橙的小米湯出鍋了,張逸航肚子「咕咕」叫了兩聲,急忙從書包里掏出自己的英語課本坐在客廳,一口燒餅一口湯,一手看着英語書,慢悠悠的吃起了晚飯。
「這個是什麼?」忽然一聲糯軟聲問道,一根白蔥蔥的小手指着張逸航面前的小米湯。
「啊!!」張逸航嚇的魂飛魄散,慘叫一聲坐到地上,連凳子都踢倒了。
是她!
那個胡同里遇到的奇奇怪怪的小女孩。小女孩似乎也被張逸航的慘叫聲嚇了一跳,拍了拍自己的小胸口,心有餘悸的看着張逸航大聲道「你叫什麼叫!」
張逸航剛想開口,卻整個人一僵,立刻站起身扭頭看向門外,果然外邊的大門自己進來的時候是隨手關上的啊。
「你是怎麼進來的?」張逸航心中不停的打着鼓,卻逐漸平靜下來,鎮定的慢慢撿起地上的燒餅放在桌子上,看着面前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小女孩道。
雖然張逸航搞不清楚這個小女孩是怎樣摸到他家裏的,不過畢竟還只是一個小女孩,除了剛才被嚇了一大跳,張逸航倒是冷靜了下來。
小女孩不耐煩的指了指張逸航腳下。
張逸航迷茫的看了看自己腳上的運動鞋,隨後決定先不管這件事情了。
哪裏有女孩子天天往不認識的男孩家裏邊跑的?
「這麼大晚上的,你一個小孩子跑到別人的家裏,你家大人知道嗎?」張逸航有些嚴肅的看着面前的小女孩說道。
小女孩皺了皺,抬起頭看着張逸航的眼睛不滿道「我說了,我是死亡之神,我沒有家,家裏也沒有大人。」
張逸航拍了拍額頭,果然跟這樣的小女孩實在太難溝通了。
小女孩不屑的看着張逸航又開口道「你似乎不相信我?」
張逸航沒有說話,看着小女孩咧了咧嘴。
小女孩纖細的柳眉一挑,似乎對於張逸航的表現十分不滿,小手在胸前紫色的星形項鍊一抹,一道濃郁的紫光從項鍊中迸發出來。
張逸航目瞪口呆的看着小女孩胸前項鍊的紫光逐漸擴大變成一柄及其大的鐮刀,這柄鐮刀通體散發紫黑色的光芒,仔細一看鐮刀上似乎還刻畫着極其複雜的暗金色符文,總體大小估計在兩米左右,小女孩幼小的身體與這柄鐮刀形成的鮮明對比反而更使張逸航覺得面前的一幕充滿了詭異與不可思議。
小女孩臉色有些發白,兩隻小手緊緊的斜握着這柄鐮刀,一臉驕傲的看着面前的張逸航。
「你這戲法是怎麼變的?」張逸航緩了過來,卻還是不肯相信面前的小女孩真的是死神。
肯定有什麼貓膩。
張逸航忍不住伸手輕輕的去碰觸這柄鐮刀,沒想到竟然沒有任何實體感張逸航的手竟然直接穿了過去,就像是這柄鐮刀只是投影投射到這裏一樣。
張逸航還沒覺得怎樣,小女孩卻大驚失色的下意識把鐮刀向後縮了縮,張逸航只覺得在自己的手離開鐮刀的一瞬間,大腦周圍好像忽然有無數根細針狠狠地扎了上去。
「啊!!!」張逸航雙手抱住自己的腦袋痛苦的在地上掙扎了起來。
小女孩嚇了一跳,看着在地上翻滾的張逸航怒道:「白痴!」
手中的鐮刀隨即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