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機緣巧合

    張雲離開張家村之後，張家村又恢復了平靜的日子。冬天過去了，張氏的身體也越來越好了。

    眼瞧着春天就要到了許多勤快的村民已經開始收拾自家的田地了，張子鳴家卻連種地的種子都沒有。

    「娘去你大伯家裏借些種子吧！」

    張氏嘆了口氣，去年的收成並不好，田裏本來就沒有出什麼東西，再加上田是佃的，得上交一部分的糧食給佃主，糧種也是借的，自然也要還給人家，本以為今冬可以去鎮上干點活，怎料一場病將家裏不多的積蓄都給耗光了。

    張子鳴知道家裏窮，但是不知道原來竟然是窮到了這個地步上，他從前從來不關注這些，張氏也更多的希望兒子是能走出張家村，而不是做一個埋在地里的農民。因此這些事情也從來不曾跟張子鳴說過。

    張氏走了，張子鳴卻開始思考起來，修仙之路固然重要，他現在也每天晚上都打坐感悟靈氣，但是也不知道是因為張家村的靈氣匱乏還是因為他這輩子對於修仙並不是那麼的執着，這麼久了，竟然還沒有感悟到靈氣。不過張子鳴也不是那麼着急，現在最關鍵的還是解決口腹生存的問題。

    張氏嘴裏的大伯並不是張子鳴的親大伯，真論起關係來，都能談到爺爺那一輩了。張家村整個村子，除了那些逃難過來最後安札在村裏的外姓人和別的村子裏嫁進來的媳婦之外，每個姓張的人其實都是張氏家族之人，都可以論親戚的。

    張子鳴的這個大伯和張子鳴的爹曾經十分要好，兩人可以說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也不為過了。這位大伯性子也好，張子鳴的父親去世以後，也經常照顧張氏和張子鳴母子。

    只是這位大伯卻有一個十分厲害的媳婦，起先這大伯母不過是口頭上說點酸話，到了後來就可以說是陰陽怪氣的指桑罵槐了，嘴巴厲害得可以把死人給說活了，把活人給氣死了。

    而這位大伯，剛開始還能教訓自家的婆娘，只是正如久病床前無孝子，這再好的感情，也經不起時間的蹉跎，大伯不說話，就已經代表了默認了大伯母的話了。

    張子鳴這樣想，果然，不過一會兒，就看見張氏回來了。

    張氏的眼睛有點紅，她兩手空空，愁眉苦臉。看見張子鳴的時候，勉強掩飾了下，說道，「你怎麼不回屋裏念書去，快回屋裏念書去！」

    這個時代，要想出人頭地只有兩種可能，一個就是考上功名，另外一個就是走上修仙之路。

    「娘，是不是大伯母又罵你了？」

    「沒有，不過是被風迷了下眼睛而已。」

    張氏說着，又催促着張子鳴回屋裏去念書。

    張家村並沒有族學，說是念書，其實不過是跟着村裏的一個老童生認點字而已。但即使如此，每逢佳節，還得給這個老童生準備節禮。

    張氏要瞞着，張子鳴心裏明明清楚，但是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從何安慰。

    說來說去，都是沒有銀子鬧的。

    張子鳴從床底下拿出上次製作的符牌來，這東西雖然粗糙，也不過是個次品，但是如果拿去賣，價格肯定不低的。

    唯一擔心的是沒有人識貨，張家村這樣窮鄉僻壤的地方不說，恐怕就是鎮上也沒有人認識，別說賣個高價，不被人罵騙子就不錯了。

    這也是張子鳴為什麼不把符牌拿去賣的原因。

    張氏又去別家借糧種了，但是糧種這東西家家都是有限的，借給別人自己家就沒有了。一整個村子都問過去了，竟然沒有一戶人家能余出一些來。

    不過糧種沒有，鄉里鄉親的，大家也願意湊點錢借給這孤兒寡母的。

    「妹子呀，不是姐姐不借你，實在是借不出來了，這些銀子先借給你，你還是到鎮上去買些，貴是貴了點，但是這去晚了可是連銀子也買不到了。」

    王嫂子說得不錯，糧種珍貴，一是存儲不易，另外也是去年的收成實在是太差了。如果不是心裏清楚着糧種的重要性，指不定冬天沒得吃的時候就給吃了呢！

    第二天張氏要去鎮上買糧種，張子鳴也跟着去了，離家之前，張子鳴揣上那幾塊符牌。其實也不過是三塊，兩塊是用來防守的，還有一塊是祝福的。

    祝福之意其實就是能夠給人帶來好的運氣，祛除邪氣，保養身體。

    張家村是歸屬在仰光鎮的，距離仰光鎮得翻過幾座山頭才能到。

    天還沒有亮的時候，院子裏的雞才第一遍打鳴，張子鳴和張氏就出發了。除了王嫂子借的那些半兩不到的銀子，張氏將家裏雞生的蛋也全都帶上了，本來還想留幾個給張子鳴補身體用，只是張子鳴強烈拒絕，這才沒有留的。

    饒是如此早出發，等到鎮上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鎮裏有專門收雞蛋的地方，張氏要先把雞蛋拿去換成銅錢，然後再去糧店裏買糧種。

    「你別亂走，先在這裏等着，娘一會兒就出來。」

    張氏挎着小籃子，那籃子裏裝着的就是從家裏帶來的雞蛋，她叮囑着張子鳴。

    這是鎮裏唯一收雞蛋的地方，周圍村子裏的人都來這裏，門口排了長長的隊伍，人很多，張氏不過是才站過去一會兒，後面就又排了十來個人。

    張子鳴猜測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這麼快就好的。

    這不是張子鳴第一次來鎮上，但記憶里的東西已經變得很模糊了，在他看來，這不過是一個人稍微多了一點，地方稍微大一點的村子而已，這讓他失望不已。

    他在原處等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