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盡頭。
稀薄的霧淹沒邊緣的山石樹木,矗立在那邊,影影綽綽。
再往前看去,就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初箏站在山丘上,眺望那邊。
此時天色漸暗,她也沒打算繼續往前走。
「小鳳凰,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都走到這裏,不進去豈不是白來了。」初箏可不打算放棄。
「……」
塗厭要是能勸動初箏,現在他也不會站在這裏。
初箏在附近找了些吃的,投餵完塗厭,便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塗厭:「……」
這一路上,每到晚上,她就這樣看着他。
一開始塗厭沒明白。
後來反應過來。
只要他變回本體,少女立即就會湊過來,往他懷裏鑽,然後……蹂躪他的毛。
她就這麼喜歡他身上的毛嗎?
塗厭無奈的變回本體,主動將初箏抱到身上。
他望向那片霧:「小鳳凰,我們也許會死在裏面。」
「跟我死你不願意嗎?」初箏摸着毛毛,隨口應。
「……你想和我死在一起嗎?」
「你只能和我死在一起。」
「……」
塗厭突然覺得他們壓根不是在說一個問題。
不對,為什麼要討論死不死這個問題?
-
夜色漸濃。
霧氣被風吹得起了波瀾。
邊緣淺薄的霧裏,矗立的影子猶如鬼魅,乍一看,有些嚇人。
塗厭抱着初箏,躺在山丘上的一棵樹下。
那畫面有點像巨型貓科動物,仰面躺着,懷裏趴着個緋色衣裙的少女。
在這荒野里,畫面異常和諧。
塗厭沒睡,他一隻爪子摟着懷裏的少女,防止她翻身滾下去,另一種爪子摸着自己的手臂上的毛。
沒什麼感覺……
她怎麼就那麼喜歡摸?
咔嚓——
塗厭毛茸茸的耳朵豎起,仔細聽了聽。
那一聲很細微,像是風吹出來的。
「有獸來了。」初箏的聲音在塗厭耳邊響起。
塗厭微微一驚:「你怎麼知道?你醒了?」
「踩到我佈下的東西了。」初箏依然趴在他懷裏,只是抬了下手,手腕間銀光流瀉,細細的銀線順着地面,延伸向遠處,每個方向都有。
塗厭:「……」
初箏指尖勾出銀線,拉住,往這邊一拽。
「啊……」
黑夜裏一聲低呼。
接着一個人影被拽着往這邊過來。
塗厭在那人影抵達之前,恢復人形。
所以此時初箏被他抱在懷裏。
沒了軟乎乎的毛毛,初箏瞬間清醒起來,有些暴躁的看向砸在地上的人。
嗯……
也有毛。
地上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集市的紅鷦。
她有些狼狽的坐在地上,紅色的皮毛剛好蓋過她大腿根,此時一雙長腿筆直完美,讓人想好好的觀摩一番。
「紅鷦。」
塗厭沉聲叫她。
紅鷦抬眸,對上塗厭的視線,眸底露出幾分意外,又不滿的吐口氣:「怎麼是你這倒霉玩意。」
紅鷦和塗厭在洪荒里都算出名。
只不過塗厭名氣更大。
這兩人認識沒什麼奇怪。
紅鷦視線只在塗厭身上停留片刻,唰的一下轉到初箏身上。
她盯着看了一會兒,片刻後道:「鳳凰?化形後,這麼好看啊。」
初箏沒吭聲,塗厭也沒說話。
紅鷦自討沒趣,慢慢的從地上起來,手指不動聲色的摸了摸腳踝。
剛才有東西纏着她。
她極快的摸一圈,結果什麼都沒摸到,只好起身。
「你怎麼在這裏?」塗厭語氣里有了殺氣。
紅鷦退後一步,保持安全距離。
初箏從塗厭懷裏跳下來,眉眼間冷意漸起:「你跟着我們做什麼?」
「誰說我跟着你們!」紅鷦反駁。
初箏看着她身上的毛毛,冷靜的想想好人卡有更多的毛毛,要不是她出現,現在自己還躺在毛毛上,頓時看紅鷦更不順眼。
「從絕命嶺出來,你就一直跟着我們。」
塗厭皺眉,他沒察覺到……
紅鷦輕笑,面容嫵媚:「哎喲,你是鳳凰啊,鼻子怎麼那麼靈。」
我看見了!
紅鷦當時跟着遠,跟一段也沒見她做什麼,初箏就懶得管她了。
初箏面無表情,將剛才的問題又問一遍:「跟着我們幹什麼?」
紅鷦指尖拂了拂身上的泥土:「通往這裏就這麼一條路,只能算我們同路,不算跟着吧。」
她的動作隨意,可是被她做出來,就有一股的妖嬈嫵媚,能勾人。
「哦。」
初箏突然發難。
紅鷦雖有防備,可之前她已經被初箏揍過,哪裏能打贏初箏。
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