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伊邪那岐流中年輕的陰陽師們的確很混亂。
他們根本不知道,為什麼伊邪那岐流會突然遭遇到這樣的災難。
伊邪那岐流對赤羽一族的所作所為,這些年輕人們自然是不知道的。
那個時候,他們都只不過是一群小鬼而已,哪怕現在都稱不上是可以獨當一面了,如何有可能知曉如此陰暗又殘忍的家族內幕呢?
所以,他們真的很慌,真的很亂。
但是,這不代表着他們傻。
羅真光明正大的打上天狗山,闖進伊邪那岐的根據地,再當着所有人的面說出那些話,他們又不是沒有長耳朵,怎麼可能沒有聽到?
而赤羽一族滅門的事情,他們更是不可能不知曉。
如今,羅真卻是表示,將赤羽一族給滅門的就是伊邪那岐流,這讓年輕一代的陰陽師們既不敢置信,又難以想像。
有鑑於此,他們才會一起沖了過來,只希望從日輪的口中得知真相。
「大小姐!」
「您知道這件事情嗎?大小姐!」
「真的是伊邪那岐滅了赤羽的嗎!?」
「這是騙人的吧?一定是騙人的吧?」
「回答俺們啊!大小姐!」
年輕的陰陽師們就一邊拼命的操縱式神抵抗妖魔鬼怪及魑魅魍魎,一邊衝着日輪吶喊。
那一句句的話語,卻是如同一柄柄的利刃,洞穿了日輪的心。
日輪很想告訴他們,這都是假的。
因為,她很清楚,打從出生開始,在場的所有年輕一代的陰陽師們都被家裏灌輸了什麼觀念。
那就是伊邪那岐的榮耀。
他們是國之棟樑。
他們是尊貴的華族。
他們是在日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連軍方都只能對他們俯首稱臣,國家更是只能依仗他們,方才能在此世立足。
他們就是有着悠久的歷史的傳承者,偉大的陰陽師後裔,出身不凡,血脈尊貴。
他們一直都被灌輸如此觀念,並以此為榮,以此為豪。
可以說,這裏的年輕人們便都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更帶着濃郁的家族榮耀感,一直都認為伊邪那岐便是正義,便是高貴。
如今,突然有人告訴他們,他們僅僅是為了一個凶兆,就想奪人性命,更滅人家族,做過那般殘忍又昏庸的事情,這讓他們如何能夠接受?
老一輩們估計也不想將如此陰暗的事情告訴他們,讓他們知道伊邪那岐為了存續,究竟都做過什麼樣傷天害理的事情,所以一直保住他們的自尊。
日輪、昴以及六連之所以會那麼有正義感,其實也和這些年輕人們一樣,都被老一輩的人隱瞞得死死的,方才可以自豪又驕傲的向外人報上伊邪那岐之名。
可這一切,在今天崩塌了。
「那個傢伙絕對是騙人的!」
「伊邪那岐怎麼可能做過那樣的事情!?」
「他絕對是誤會了!」
「大小姐!你快去跟那個人解釋清楚啊!」
一群年輕的陰陽師們吐露出來的話語,便充滿着不願意相信事實的抗拒,以及對家族的名聲抱有的希冀。
可惜...
「俺也希望這是一個誤會啊!」
昴加入到陣列中,一同抵抗來襲的妖魔鬼怪的同時,歇斯底里的怒吼。
「可這是該死的事實!混蛋!」
吼着吼着,昴的眼淚流了下來。
「混蛋!這就是報應嗎!?」
六連也哭了。
要知道,這兩人得知真相以後,內心同樣是不願意相信的,更不敢相信如果羅真知曉這一切,自己與他之間的關係又會變成什麼樣子,為此還差點向土門綺羅刀劍相向,卻是遭到家人的鎮壓。
其實,昴和六連心中便也痛苦到了極點,一點都不比日輪差,要不是記掛着日輪,他們怕是早就向家裏人發飆,向土門綺羅發飆了。
回想起小的時候,在禁地里,羅真為所有人挺身而出的場景,再想起於學院中眾人相處的一天天,昴和六連就怎麼都不願意相信,自己等人的家族居然對對方的家人做過那麼可怕的事情。
如今,百鬼夜行,伊邪那岐亦淪為一片火海,讓他們終於再也忍不住,宣洩出內心的痛苦。
周圍的年輕陰陽師們同樣滿臉扭曲,有的甚至因為對家族的印象碎裂,嚎嚎大哭了起來。
「那些老傢伙到底在想什麼啊!?」
「就算是凶兆也不能二話不說的就殺掉別人全家啊!」
「那種事情可不能被原諒啊!」
「出手的犯人是誰!?」
「讓他們全部出來賠罪!」
年輕的陰陽師們接連怒吼着。
這也是他們唯一能夠站定的立場了。
可是...
「......沒用的。」昴極其苦澀的道:「當家大人已經說了,那天出任務的人之中,現在還活着的只有她而已。」
「沒錯!」六連同樣痛苦的道:「剩下的人不是和赤羽一起喪生火海,就是回來以後切腹自盡了,全部都畏罪自殺了啊!」
聞言,眾人都睜大眼睛,呆住了。
這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