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長弓之下(中)

    當年的輝煌已經太過於久遠,她只是聽部落里的老人講過,幾乎所有的族人包括她的心腹都不怎麼相信,因為他們在現實中過得實在是太苦了,他們更願意把這理解為是戰母對自己族人的安慰,畢竟他們現在都是依靠信仰才堅持下去的。

    族人不會相信一個連自己肚子都不能填飽的民族會曾經輝煌到統治過大半個瓦羅蘭大陸!這與其說是神話史詩,倒不如說是一種自欺欺人的無稽之談!可她卻默默地記下了,她總有一天會做到的,等弗雷爾卓德完全統一的那天……一切都有可能!

    她依舊在跑,甚至還有些慌張,因為她不知道當初得到的那個秘密是不是真的,神廟的巫女很多,但她們大多都是神神叨叨的詭詐者,用虛偽的言語來騙取自己的利益,是她們慣用的手法,部落里的智者都稱她們為「別具一格」的扭曲心理師,她們的言行可以灌輸一切的罪孽!

    巫女也曾找到了她,還用親切的口吻,說她是最強大的寒冰血脈,也就是傳奇三姐妹的直系後裔,說她天生高貴,註定會成為這弗雷爾卓德萬里冰原上的偉大女王,帶着團結起來的族人,恢復古弗雷爾卓德當初的榮光!

    她選擇了相信這個自己只見過一次的巫女,因為她從巫女的身上感受到了強大的氣勢,那種熟悉的冰霜之力,甚至靠近她自己體內一直沉睡的力量也會發出共鳴!這讓她很驚奇,也由不得她不重新審視這個巫女,她的雙眼應該是失明的,一直帶着蓋過鼻樑的斗笠,一身黑衣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靠近她會有明顯的冰冷感……可這一切都無法遮蔽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巫女很強大,幾乎是她見過的最強大的個體,她的母親也不是對手!

    「去冰山之中尋求你先祖阿瓦羅薩的法器,命運會指引你,弗雷爾卓德終歸統一!」

    這是巫女最後說的一句話,爾後,就消失在了夜幕星河,她呆呆的站在那裏,看着巫女消失的地方,心裏都是空白,先祖的法器,阿瓦羅薩的臻冰長弓嗎?她一遍遍的問自己!剛才巫女身上散發的寒氣……難道是臻冰?她吃驚的捂住了嘴,如果她的猜測是真的,那真的太可怕了!

    這次她出來是抱着必死的決心的,她要到冰原最危險也是最核心的地方,那裏有傳奇三姐妹中阿瓦羅薩的墳墓,也是她多方打聽之後確定的位置,這裏也是最接近巫女所說的地方的!


    她從小就喜歡聽長輩講述關於阿瓦羅薩女英雄的故事,以至於她從小就成了一位幻想家,她甚至瘋狂的想着已經破碎千年之久的弗雷爾卓德會重新團結一致,共同走向繁榮。所以當女巫和她講這方面的話時,她選擇毫不猶豫的相信,並且開始一步步的進行自己的計劃。

    她曾經一個人到弗雷爾卓德傳說中的舊都——玫府,尋找先祖留下的線索,在經過無情北壁的時候,差點被那裏野蠻兇猛的守護氏族——熊人族,生吞活剝,那迅猛的破壞力就是現在想想都有些心驚膽戰。她的長弓甚至沒有擋住一下利爪的襲擊,先前射出去的箭矢,也完全無法插穿熊人厚實的皮毛。

    她也曾深入大雪山,在那裏她遇到了看起來兇惡卻無比善良的雪人族孤兒威朗普,也是它從雪崩中把自己救出,還提供給自己急需的食物,為了表示感謝,她也將自己最喜歡的阿瓦羅薩檀木雕,送給了這個不會說話,卻可以聽懂她說話的「怪物」,為此他們還成為了好朋友。

    ……

    雪狼們依舊不依不饒,這群狡猾的畜生懂得保持安全距離,不到萬事俱備,無論如何也不會打草驚蛇,它們最大的優勢就是耐心,曾經有人見過雪狼群為了儘可能多的捕獲鹿群,可以一直追趕九晝夜不飲不食,直到把獵物全部逼迫到山崖邊退無可退,然後才動手一網打盡。

    她還在狂奔,並且努力的觀察着周圍的地勢,她需要一個可以讓她生還的契機。她知道雪狼群就在和她相距不到兩百米的地方,虎視眈眈,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在被包括頭狼在內的超過三十頭雪狼的監視之下,她不能犯錯,只要雪狼沒有確定她的身後是否有埋伏,就不會輕易出擊,她也就暫時不會有危險!她的手心在出汗,即使溫度已經很低很低了!她的口中不斷的呼出白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現在她的精神緊繃,背上的箭矢已經被她悄悄的拿了一支,必要時她會奮力一搏!

    人與狼,就這麼一直僵持着,這種看似一觸即發,卻遲遲未動的窘況,被突如其來的插曲打破。一隻巨鷹低空滑翔而過,這是一個熟悉且記憶猶新的身影,她曾經見過,鷹眼是怪異的藍色,很好辨識。

    在五年前,那是一段部落最黑暗的時期,她被部下追殺,是這隻「怪異的朋友」救了她。今天它又來了,她把生的希望再一次寄託到了巨鷹的身上,即使她很勇敢,可她有自知之明,即使給你最好的弓箭,普通人也是不可能戰勝幾十匹狡猾的雪狼的,這是一場毫無勝算的賭博!

    她的眼睛閉上了,在心裏虔誠的向阿瓦羅薩祈禱,弗雷爾卓德人也和恕瑞瑪人一樣信仰祖先和神明。果然沒讓她失望,巨鷹朝着一處瘋狂的鳴叫,寬大的翼展遮天蔽日,熱切的眼神,似乎在向她發出召喚。不遠處的雪狼頭領第一時間就覺察了這邊的變化,它精神緊繃絲毫也不敢放鬆警惕,前爪在雪地里瘋狂的刨動,它不知道雪雕是要幹什麼?在這樣緊要的關頭橫插一腳。

    雪狼是萬里冰原上的陸地之王,而剛才的巨鷹,其實是雪雕,則是更加恐怖的天空之王,曾經無數的雪狼幼崽成為了這群空中死神的口中美味。出於生命最初的恐懼,雪狼群才會看見雪雕之後就開始有些躁動,即使是負責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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