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風吹過奇形怪狀的紅土岩,石縫裏發出低沉的嗚鳴,仿佛黑暗中藏着哭泣的鬼魂。在這荒蕪寂靜之中,顯得格外可怖。
因為這一年四季恆久不變的風,還有這鬼泣般的風聲,這裏得名「鬼哭平原」。
鬼哭平原是北部荒野的一部分,位於荒原的東面,北面是世界五大山脈之一的諾蘭大雪山,南面則是赤岩山脈。
特殊的地理位置讓這裏成為了廣褒無垠的北部荒野的風口,常年刮着大風,也因此而形成了風化岩地貌。
這股大風出了風口,吹向銀爪、黑羽兩國領土,因此兩國一年四季都有和風吹過,這也是為什麼他們的名字都和「鳥類」有關,有乘風而行的寓意。
由於地形的問題,諾蘭大雪山的雪水並沒有滋養這片土地,而是流向了東面地勢較低的地方。
常年的大風又帶走了更多的水分,所以這裏常年乾旱,草木不生。
這裏不能種植作物,也不能放牧牛羊,除了恆久不變的風,一無所有。
就連在荒原里生命力最頑強的沙鼠,也無法在這片土地上生存。
但對於紅國內戰來說,卻有着非常重要的戰略地位。
鬼哭平原是紅龍公國的領土,同時與赤岩、黑羽、銀爪三個公國接壤,與寒嶺隔着諾蘭大雪山間接接壤。
赤岩山脈是中小型山脈,由赤岩獨佔,而諾蘭大雪山是大型山脈,由是紅龍、銀爪、寒嶺三個公國共有。
紅龍公國佔據諾蘭雪山西面,寒嶺佔據北面,銀爪佔據東南面。
大風一如既往地吹着,帶起陣陣沙塵。
風沙之中,逐漸顯現出依稀的人影。
人影的數量越來越多,密密麻麻,接着是發動機的轟鳴,然後機甲高大的影子。
不難看出,這是一支軍隊。
士兵們的臂章上顯示着部隊的番號。
四國聯軍第三集團軍第二十六師。
「這鬼地方,真是要命。」
一名聯軍士兵用手抹去防風鏡上的塵土,圍巾包裹的嘴裏發出抱怨聲。
「我敢保證,這是我一生當中吃過的最多的沙子。」另一名士兵跟着抱怨。
「我已經開始想念送外賣的工作了。」「是啊,我要是留在家鄉做泥水匠該多好,說不準現在正摟着小妞喝啤酒呢。」「泥水工只能喝最廉價的啤酒,抱三個銅幣一晚的老女人。」「那也比在這裏受罪的好。」「你說得對,我一定是腦子進水了,要不然怎麼會參……」
「咻!」
「參軍」二字還沒說完,耳邊突然響起破空之聲。
身邊同伴的腦袋毫無徵兆地炸出一個血窟窿,瞪大着眼睛,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有埋伏!」
「快趴下!」
混亂的聲音接連響起,士兵們迅速臥倒。由於緊張過度,不少士兵朝着前方胡亂射擊。
「冷靜,別亂開槍!」
「打到自己人了,還不快停下!」
一陣混亂之後,他們終於弄清了襲擊者的方向,密集的子彈傾瀉過去,好像不要錢似的。
而這時,襲擊者已經調轉車頭,迅速逃離。
「這群狗崽子,逃得比兔子還快。」「紅龍狗只會偷襲,垃圾!」「是男人就別跑,堂堂正正來一場!」
「以前還聽說紅龍戰士有多厲害,見到我們銀爪的爺們,馬上就慫了。」
銀爪的士兵們罵罵咧咧,非常不屑。
自從部隊開進鬼哭平原,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遇到一波偷襲。
間隔時間長短不一,摸不清規律。有時候是幾小時,有時候是幾十分鐘,有時候甚至是幾分鐘,而且對方完全沒有紅國彪悍勇猛的作戰風格,放完冷槍就跑,簡直和山賊土匪差不多。
東打一槍西打一槍,煩不勝煩。
這就是陳興的戰術,小股部隊不斷騷擾,把敵軍拖入游擊戰的泥潭,不斷消耗對方的耐心和精力。
這個戰術也非常符合遠征軍以傭兵為主的結構。
這些傭兵來自世界各地,沒有紅國人崇尚武力,喜歡正面硬碰硬的傳統思想,榮耀感也十分薄弱。本就是收錢賣命的傭兵,只要能達成目的,什麼下三濫的事情干不出來?
而且他們習慣了小團隊獨立作戰,可以說游擊戰充分發揮了他們的實力。
此時,距離這裏五十公里不到的地方,一個漆塗着遠征軍標誌的車隊正在凹凸不平的荒原里低速行駛着。
車隊由四輛荒野大巴和數十輛怪獸越野車組成。
車內作戰室,陳興注視着戰略地圖上逐漸和大部隊拉開距離的一個紅色箭頭。
沉思了片刻,陳興面向通訊器,開口道:「萊利昂卡!」
「在!」通訊器中傳出一個沉穩有力的聲音。
萊利昂卡是大型傭兵團「榮耀飛鷹」的團長,在傭兵中擁有僅次於鐵諾的聲望,被陳興任命為遠征軍右軍統帥。
陳興伸出手指,朝離群的紅色箭頭,用力一點。
「派一個步兵旅誘敵,再用四個機動旅包夾,把二十六師吃了!」
「遵命!」
這是陳興的第二個戰術,運動殲滅戰!
利用小股部隊不斷偵查騷擾,並尋找適當時機,派遣看似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