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水青煙半水寒正文卷第九十章婢女的忠心我又帶着對小頭目的滿腔憤懣,走進了一個簡陋的小茶館。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要了碗熱茶,和着冷饅頭,就打算湊合對付一天。
隔壁桌的對話,卻打破了這個本來可以得過且過的一天。
一個賊眉鼠眼的瘸腿男人,正神采飛揚地和旁邊一個滿臉油光的紅臉禿頭聊得興起。
「所以說,無論王侯將相,還是平民百姓,誰遇到這種事情,下場都是一樣。」瘸腿男人表情興奮,將幸災樂禍發揮到極致。
紅臉禿頭砸了口酒,故作深沉狀:「誰說不是呢。如果是我遇到這種事情,肯定也是手刃姦夫的。」
瘸腿表情誇張,一副搬弄是非的長舌婦模樣:「只是沒想到那個東方拙,好歹是個捕快,行事竟如此不堪。」
聽到有人又在將我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我無奈地笑了笑,被迫豎起耳朵留心聽下去。
「手起刀落,才是男人的方式嘛。」瘸腿眨巴着眼睛,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堂堂紫衣捕快,竟然選擇毒死姦夫。哈哈哈。真是丟了我們男人的臉。」
不管這個娘娘腔的瘸腿怎樣標榜自己是男人,都不能阻擋他被一腳踢飛的事實。
當他狼狽地落地,並發出殺豬般叫聲的時候,我蹲在他身邊,怒目圓睜,大吼道:「你說什麼?唐令是被毒死的?」
瘸腿終於看清了是誰將他一腳踢飛。他尖聲尖氣地大叫起來:「你敢踢我?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我二舅的姑父是誰嗎?」
我沒有興趣去研究他的二舅的姑父。我難以抑制自己的震驚,卻不斷地衝着瘸腿大喊道:「唐令是被毒死的?毒死的?」
也許是我的猙獰表情將瘸腿唬住了。他立馬變得謙卑溫順,恭敬地道:「英雄,英雄,我啥都不知道。我只是搬弄個是非,實在不知何處得罪了英雄。」
紅臉禿頭也嚇得不輕,只是一臉慫樣地蹭過來道:「壯士,壯士,唐令真的是被毒死的……」
我大聲打斷他:「胡說,唐令分明是被劍刺死的!」
紅臉禿頭陪着笑臉道:「東方拙是先用毒酒將唐令毒死。怕他不死,東方拙再用佩劍刺入唐令的胸口。不但刺一劍,而是刺了好多劍。嘖嘖,那血腥程度,實在令人膽寒吶。」
我如同爛泥一樣癱軟下來,仿佛脫力了一般,喃喃道:「先被毒死?再被劍刺中?那,那究竟是誰下毒呢?」
瘸腿仿佛忘記了自己二舅姑父的顯赫背景,此時也討好般地爬過來,對着我說:「肯定是那個東方拙下毒啦。那個沒血性的男人,慣會使用這些下三濫的伎倆。」
我冷冷地瞟了瘸腿一眼,道:「你怎麼知道東方拙的習慣?」
瘸腿露出得意的表情,諱莫如深地道:「你們可別小看我。我和官場上的好些人都交情匪淺。那個東方拙,可沒少來巴結我。現在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就是個心思陰冷,性格扭曲,手段鬼蜮之徒……」
可惜這個謠,還沒有造完,瘸腿又被一腳踢飛出去。
世上那麼多頭頭是道的真相,到底有多少,是被這些無私的造謠者,傾注了自己的心血和天馬行空的想像力,來憑空捏造。
多少不明不白的蒙冤,都有這些惡意煽風點火和幸災樂禍者的推波助瀾。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我長年兢兢業業,克己奉公,也抵不過這幾句心思陰冷,性格扭曲,更讓人信服。
落在地上的瘸腿,又尖聲尖氣地叫起來:「你這個瘋子!你,你知道我二舅的姑父是誰嗎」
可惜這個謎底尚未揭曉,我已經冷笑着走出了這個破爛不堪的小酒館。
因為,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思考。
究竟是誰下毒?
如果在我用劍刺中唐令之前,唐令就中毒身亡了,那麼,我就不是殺人犯了!
我還何須亡命天涯?
我的心,突然狂跳起來。
為了那一線生機。
但是到哪裏去找可以證明我無辜的證據呢?
愛妻何靜?
不!我立即排除了讓她來證明我清白的可能性。
我隱約感覺到,唐令的毒,與何靜脫不了干係。
對了,我可以去找婢女小蓮。
小蓮雖然是何靜的陪嫁丫頭,但我卻絲毫不懷疑,我完全有能力,讓這丫頭背棄舊主,向我施以援手。
於是我將自己往棕黑的斗篷里裹了裹,一頭扎進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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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蓮的娘家在城郊的城門洞附近。我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
之所以不費吹灰之力,是因為我曾經多次在這裏,和小蓮私會。
遊走於小蓮和何靜之間而遊刃有餘,我曾經一度為此而洋洋得意。
齊人之福,可能是所有男人的夢想。
這個夢想,對男人來說,意味着三妻四妾甚至佳麗三千。而對於女人來說,可能意味着齷齪和不公正。
不過這些大道理,不是我考慮的範圍。
作為男人,可能總是在試探,自己行為的最大邊界。
這種試探,包括了律法,道德,和別人的容忍限度。
何靜善妒,因此我和小蓮的私情,一直瞞着她。
慶幸的是,直到現在,我和小蓮的私情,何靜並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