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體老師

組的兔子麻藥推多了,快要死了,老師就趕緊給它做心肺復甦,快速擠壓胸廓,一緊一松,好在救回來了,不然他們組實驗就提前以失敗告終,浪費了一條小生命。

    我從個人情感來說,是不支持用小動物做實驗的,但是客觀上來說,如果你連給小動物做手術都無法冷靜應對的話,更無法想像你面對人體手術的場景。

    我在給大白兔備皮的時候,我的手都是抖的,我那個時候就生怕一不小心剪到我自己的手指。不知道是我,還是別人,碰破了兔兔的頸部小動脈血管,鮮血就不斷地從它脖子打開的那個腔里溢出來,我真的是慌了,好在老師立馬過來,拿起紗布就填塞,壓迫止血,一邊還說,害怕什麼,碰到小動脈了,有的同學要是真的沒辦法做,就不要勉強。

    真的有女生是真的沒辦法接受實驗手術課,太血腥了。我對這個記得比較深,因為那節課小兔子的氣管切口是我切的倒t口,特別開心。

    後來幾次的實驗課就比較順利了,膽子也大了,漸漸鎮定下來,大家都精神高度緊繃做實驗,其實一個手術,最難的不是手術部分,是麻醉,一個半小時的手術時間,光搞麻醉就能搞一個半小時,手術十分鐘就搞定了,因為麻醉要推到剛剛好,推多了,兔子就死了,推少了手術沒辦法做,兔子會掙扎。

    話說,我被豬隊友扎過,給兔子打的麻藥,打了兔子,然後沒麻好,我伸手按兔子,她針頭朝上,然後,就不小心扎到我,兔子是攜帶狂犬病毒的,你不知道吧。

    扎到我左手食指指關節,腫了大半個月,不能伸直不能彎曲,還很疼,難以想像這些麻藥打進兔子血管裏帶來的痛苦,老師一上課就強調,不要說兔子做完實驗,你把它縫起來帶走,麻藥給它帶來的痛苦大於它活着的痛苦,所以一定要處死,不然它也是疼死。

    處死就是打空氣針,一針下去就結束了它的痛苦。

    最令人討厭的實驗是大白鼠、小白鼠實驗,我實在不喜歡老鼠,太噁心了,唯一提一點的是,做小白鼠灌胃的時候,有不少同學把小白鼠灌死了,倒不是灌多了,而是灌錯位置了,該從食管下去的,沒從食管下去,反而從氣管下去,一針灌到肺裏面,小白鼠呼吸衰竭,一會兒就沒氣了。


    你別以為這些實驗都是好做的,我跟你說,還真是不好做,一方面要克服心理障礙,誰都不喜歡以殺生為樂趣,一旦威脅到其他個體生命健康的時候,我想每個人都是害怕的,不喜歡給別人帶來傷害,可是不學會傷害,怎麼去學治癒?

    另一方面操作是有難度,而且機會不多,不容你試來試去,成功就是成功,失敗就是失敗。

    還有一點,請大家給醫學實習生多一點理解和寬容,我由衷地懇求大家,因為後來上中醫基礎操作和護理基礎操作的一段時間,簡直是我的噩夢時期,針灸還好一點,針子比較細,扎着不是很疼,學注射那一段時間,我簡直想死,每過一周,就要挨一針,不同部位,從皮內(就是皮試針)、皮下(胳膊針)、肌肉(屁股針)、靜脈穿刺(打點滴)、採血(胳膊肘)等等,哪兒一項不是我們同學之間互相扎、互相傷害啊。

    所以,你要知道,我們打的第一針絕不會是在你身上,而是在我們自己身上,所以請你寬容我們的同學,沒打上針給她帶來的心理負擔和職業愧疚感其實大於你的疼痛,她一針沒見血,她可能一個星期對打針都有心理陰影和包袱,萬望寬容,我們學習的時候都是互相在對方肉體上練手。

    我記得我室友給我做靜脈穿刺,她足足扎了三針,連着扎,很遺憾,一針沒進,反而我一口銀牙快咬碎,你無法感受到她拿針頭在我皮下和血管之間來回試探所帶來的疼痛,還不能縮手,也不能叫疼,打針的人比被打的人還緊張,你一嚷嚷她嚇得要死,我只能鼓勵安慰她,再來一次。

    我希望我上臨床,所遇之人皆為善人。

    今天就暫時講到這裏,我們來總結一下今天你學到了什麼,一個是死亡是命中注定的,從你出生開始,其實就在走向死亡,然後是關於解剖方面的知識,最後是動物實驗和醫技操作方面的知識。

    備註:小兔子其實是攜帶狂犬病毒的,所以不要被它抓到或者咬到。

    下一次,我們來說說死亡吧,以及如何去對待死亡,我會很浪漫地給你們訴說我對死亡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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