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醒醒啊……嗚嗚……」
睡夢中,方華被小孩子的叫聲吵醒,蹙了蹙眉,這是睡覺前忘記關電視機了嗎?
「娘,娘……你醒醒,狗蛋以後會聽話,會乖……嗚嗚……娘,你不要死……」
小男孩的哭聲越來越大聲,而且就在她的……耳邊?
方華睜開眼睛,就對上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圓圓的臉蛋上鼻涕眼淚橫流,夾雜着灰塵,混合在一起,令人不忍直視。一筆閣 www.yibige.com
嚯的方華一咕嚕坐起,抱着被子,瞪大眼睛,驚恐的看着小男孩,「你是誰家的孩子?怎麼在我家?」
剛才她還以為是睡前忘記關電視機了,這哪家的小孩?還穿得……這麼破破爛爛?
只見小男孩的袖子一個長一個短,長的那個屬於正常,短的那隻好像是被人撕破的,毛邊上還掛着線頭。
小男孩一臉呆懵的看着方華,都忘記了哭,吸了吸鼻子,半天后才說,「娘,是不是他們將你打傻了,所以你不認識狗蛋了。」
方華嘴角狠狠的一抽,有種不好的預感。
頭微微轉了轉,就對上髒兮兮的牆上貼着一張髒兮兮的毛主席像,方華腦袋「嗡」的響了一下,驚恐的瞪大眼睛,看着四周的一切,只見這是一間土坯房,房間裏有一張斷了半隻腿的桌子,搖搖晃晃,隨時有倒塌的可能,還有一個少了一邊柜子門的破柜子,因為年代久遠,已經看不出柜子原本的顏色。
而她此時正坐在土炕上,屁股下面鋪了一張破舊的床單,床單的一角露出乾草,而她手裏正抓着一張破得露出棉花的被子。
她這是在哪裏?難道是在做夢?
狠狠的掐了下自己的胳膊,疼,非常疼。
方華吞了下口水,這不是做夢,難道是現實?
這是地獄?還是天堂?可天堂不是很美嗎,怎麼長得破破爛爛的?很窮的樣子。
就在今天,她中午下班的時候打電話給男朋友,想約他一起吃午飯,可他的電話一直打不通,乾脆直接開車朝他公司駛去,想要給他一個驚喜。
可卻沒想到,男朋友給了她一個驚喜。
車子剛駛到他公司樓下,就看到一個女人挽着他的胳膊走了出來。
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好閨蜜,跟他在同一家公司上班,當初也是閨蜜介紹他們認識的。
看着他們手挽着手,說笑着從公司大門走出來,方華諷刺的笑了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這算什麼?如果他們是一對,閨蜜又為何將她介紹給他認識?
如果他們之前不是一對,那閨蜜是什麼,小三?而她的男朋友在劈腿?
握着方向盤的手指泛青,手背上的青筋爆起。
方華很想下車追問他們為何要這樣對她,可她最終什麼也沒有說,獨自開車離開。
無心上班的方華給經理打電話請了假,回家後越想越憋屈,越想越生氣,拉開抽屜看到裏面的安眠藥,一時想不開,想也沒想倒了一大把塞進嘴裏,躺在了床上。
醒來後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如果這是天堂,還真是諷刺!
小男孩忘記了哭,正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娘親,一雙小手凍得發紫,正不安的握在一起,娘親不會真的是被打傻了吧。
吧嗒,吧嗒,眼淚大顆大顆的從小男孩的眼中滴下,落在他的小手上,在他髒兮兮的小手背上留下一灘污漬。
「小包子,你剛才叫我什麼?」方華指着自己的鼻子,顫抖着聲音問道。
小男孩伸出手背抹了下臉上的淚水,帶着哭腔說道,「娘,我是狗蛋啊,你不記得我了嗎?」
說完就咚咚咚的往外跑。
邊跑邊喊,「奶奶,奶奶,我娘醒了,我娘醒了……」聲音里壓抑不住的興奮。
方華一臉的懵逼,她——重——生——了?!
腦中快速的閃過原主之前的生活,原主是這家的兒媳婦,準確的說,是一個不被待見的小媳婦。
原主的名字叫方芳華,跟她同姓,亦同名!
原主的丈夫是一名部隊戰士,正在服役,長年不回家,過年的時候,或者休假的時候,才能回家呆個幾天。
她……是一名軍嫂?!
以前看電視,看小說的時候,軍嫂是被人尊敬的,敬佩的,敬仰的,受人愛戴的。
可現實是……她是被欺負得死死的軍嫂。
原主娘家很窮,共有姐弟三人,她是老大,下面還有弟弟和妹妹,她今年剛過二十三歲,去年的時候嫁到這家來,結婚後一個星期丈夫就去部隊了,之後她便懷孕了,現在孩子兩歲三個月了,就是剛才叫她娘的狗蛋,到目前為止,只見過丈夫一個星期。
方華嘴角一抽,原主這個只相處了一星期的丈夫性功能真強大啊,這麼快就讓原主懷上了。
這家比她娘家還要窮,原主的丈夫也是老大,下面有三個弟弟,二個妹妹,可想而知這家有多窮。
這麼多張嘴,每天都要吃飯,而原主的婆婆,公公都是在地里刨食的農民,如今是一九八二年,剛剛分了土地,不像之前是以集體生產隊的形式每天上工勞作,掙工分,成人10分,到年底按掙的工分分糧食。
即使這樣,許多家庭還是吃不飽,一來跟家庭勞動力有關,二來土地糧食不高產,農民還是吃不飽。
我額滴神,我這是到哪裏